第118章(1 / 2)

美人谱 歌疏 2433 字 2天前

拓跋珲也看出来了,狡猾地问道:“对了,今日两位先生造访,可是有什么事?”

这位画骨先生他是不了解,但跟宋轶正面打了两次交道后,他断定这个小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此番是肯定有事找他。

宋轶果然不扁嘴了,“要我们帮你办事可以,但你也得帮我们办件事!”

宋轶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了,那小模样分明是你若办不成,也别指望我给你刻骨画像!

拓跋珲忍住笑,不但答应了此事,还按照之前的约定,亲手捧上一千两百两银子,宋轶的眼珠子骨碌碌爬了两圈,果然干劲十足了。

刘煜摸摸她的呆毛,淡笑道:“小徒单纯,令廷尉大人见笑了。”

拓跋珲拱手,亲自领两人去殓房。

六具骸骨俱在,刘煜让他挖坑备醋,准备蒸骨验尸,宋轶也摆开笔墨纸砚,开始刻骨画像。

两人配合得很好,谁都没耽误谁,拓跋珲看得奇了,这两人不但真的能还白骨生貌,还能用这种奇妙的方法验尸。廷尉府的仵作,能分出个男女来,就已经被人跪舔了。

难怪皇上曾说汉族文化,博大精深,值得鲜卑好好学习,那是天下一统的文化,也是盛世文化。之前他不懂,如今却明白了几分,常年在马背上征战的民族,谁会在意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死荣辱,又如何会细心研究一具尸体的出处。只有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每个生命都能得到尊重,才会衍生出这些惊天的技能,而不是一味的血腥杀戮,这也才能称作为国泰民安的盛世。

宋轶画出的六张画,根据卷宗记录,立刻确认了其中三人,这也应证了刘煜验骨得出的年龄推论。

至于死因,刘煜只在验尸的卷宗上写了俩字,虐杀。而且是那方面的虐杀,只需要看从尸骨验出的伤就能看出。

所以不管是被勒也好,被刀刺也好,或者水淹或者火烙,其实都是指的同一件事。

虽然看到死者都是年轻女子,拓跋珲已经猜到这种死法,但当这种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猜测被验证时,他还是觉得心惊。

“既然每次都是六具,说明是同一拨人,应该人数和喜好都没变化。而每次都有一名男尸,这也说明其中一人的癖好。”只是这种癖好被施加在清河崔氏的小公子身上,那将是万劫不复!

“今日之事,我们依然会当做没见过没听过。”刘煜补充说,“不过,还请廷尉大人也遵守承诺,为我们向那两位引荐一翻。”

拓跋珲恭恭敬敬地送两人出去,门外,乔三和薛涛早已等候在此,大概是见他们久出未归,不放心便过来了,同时还驾来了马车。

刘煜扶宋轶上车,坐进去才关心了一句,“累了吧?”

宋轶看着他,“其实,清河崔氏这件事,南朝是可以利用的。”

“这,不是你该管的。过来。”刘煜伸手,将窝在马车衣角的宋轶强行拖进怀里,“休息一会儿。”

大手盖住了她的眼,温热的触感轻轻覆盖在眼皮上,很是舒服。宋轶的神经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系数松懈下来,困意袭上心头,竟然转眼就睡着了。

拓跋珲是个实诚人,答应宋轶的事自然会放在心上。这边将卷宗交给手下,他便去了太子府。今日是太子励邀他们几个兄弟为佛狸举办酒宴的日子,因着前日里那六具尸体的事情,让太子捷足先登,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顾虑的,本不想去,但今日看来是不得不去,就是希望没有太晚。

他到时,所有人都到齐了,不仅有佛狸、锦厘,不出所料还有姚琼,王玉龙也在,另一个也不是生面孔,沮渠摩,北凉大皇子。

“你又来晚了,先自罚一坛。”太子励笑道,一坛酒抛过去。拓跋珲接过便要喝,却被姚琼拉住,“今日换个花样罚。”

姚琼从兜里掏出一只尺来长的陶俑,这陶俑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清晰可辩,看似个少女,虽然没有玲珑曲线,看起来却别有一翻风味。只是这张脸,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做什么?”拓跋珲茫然地看着姚琼。

姚琼将陶俑塞进他手里,色眯眯地说道:“这是一个酒器,从下面灌满,可以从嘴里出来,你,便对着这嘴喝!”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拓跋珲双眼炯炯有神,这个纨绔这是又玩出新花样了。

拓跋珲也是个放得开的,既然来晚了就任罚,照着姚琼的指导灌了一陶俑的酒,对着陶俑那张樱桃小口一口气喝完了。

“爽快!”锦厘幸灾乐祸。

“这不像罚,倒像是给你享受了!”姚琼戏谑道。

拓跋珲将最后一滴酒饮尽,把玩着这个陶俑,越看越有意思,彩釉在白瓷上,十分艳丽,这脸做得栩栩如生,越看,越像在哪里见过。

“这东西哪儿弄来的?”

“画古楼,千金难求,你别给我弄坏了!”

姚琼见他把玩得起劲,一把抢过来,生怕被他据为己有似的,将陶俑宝贝一般地收回去,旁边的沮渠摩看了一眼,眸色生出几分阴邪。

那边太子励只招呼了拓跋佛狸,而佛狸应对自如,但话绝对不算多,锦厘本是个稳重的,也不多话,只看着姚琼胡闹。

一帮人闲话了一会儿,拓跋珲便将漱玉斋的两封拜帖给了锦厘和姚琼。姚琼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拿火上烧了,“这种江湖宵小,理他作甚?”

拓跋珲没抢过来,只警戒地看着锦厘,“你可别再烧了。”

锦厘将拜帖放桌上,手指轻轻叩在上面,问:“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拓跋珲跟锦厘志趣比较相投,莫测高深地说道:“见过之后,你一定不会后悔!”

锦厘眯了眯眼,“你这是被人灌迷魂药了吧?”

拓跋珲但笑不语。

锦厘一拍桌子,“好!让他们明天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物竟然让你给跑腿!”

“说起来,佛狸你对漱玉斋应该算熟悉吧?”太子励将话头直接转过去。为拓跋佛狸庆贺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不过是要探探这个初来乍到的弟弟的虚实罢了。

佛狸却不怎么给面子,面上看起来和煦,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听过,并不熟识。”

“哦,是吗?”太子励悻悻然,“我以为上过风云榜的,都该与他们有交情。”

“并非如此。”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接着说下去,谁知道,他就没后话了,让伸长脖子等的人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

王玉龙精准地捕捉到姚琼的视线在佛狸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其实很短暂,但就是比其他几人就多了那么一点点,便足够他深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