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2 / 2)

美人谱 歌疏 2759 字 3天前

武威公主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跟沮渠牧四目相接,便看到沮渠摩讨好逢迎的脸。身为北魏公主,最常见的便是沮渠摩这样的态度,让她看得有些厌烦。尤其是,沮渠摩外形野蛮粗犷,粗野气息扑面而来,他与沮渠牧就如蒹葭立于玉树侧,容貌气度高低顿现。

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武威公主见这两兄弟之前,从权谋考量,她自然会更愿意选择沮渠摩,但见过两人之后,眼里哪里还能容得下沮渠摩。

“阿牧,坐过来。”诸人要落座,沮渠摩身为北凉大皇子,未来北凉王位头号人选,理所当然地坐在最靠近武威公主的位置。他的屁股都要粘到椅子上了,忽听得武威公主如是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截,但下一刻,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站起身,自动地往旁边挪了一位。

沮渠牧上前,拱手见礼,没说什么,便坦然地在沮渠摩上位坐好。武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我这个弟弟沉默寡言,还望公主不要见怪!”沮渠摩首先端出兄长的身份来。

王玉龙不动声色地在旁边喝茶。李宓嗅到焰火味儿,瞥了一眼大堂之外,刘煜和宋轶这两个混蛋连靠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此刻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并不知道,宋轶此刻正挂在一扇窗户下面听墙脚。

刘煜本是要来这边见客人的,看见她那猥琐样儿,顿了一下,转过来,随手拎起从后堂后面进入,进入前厅与后堂之间的暗格之中。

暗格的位置颇高,整个前厅一览无遗,堪称绝佳偷窥之地,若是没有某个混蛋贴过来的热络身体就完美了。

刘煜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此刻站在她身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在怀里。宋轶回头瞥了他一眼,美人煜面不红心不跳,指了指暗格大小,那意思仿佛在说,就这么点大,你让我站哪里去?

宋轶只得忍了。可是感觉到男人坚实的胸肌,有力的心跳,还有淡淡的一丝墨香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传过来,宋轶浑身毛孔都像是被侵袭了,她明明没看男人的脸,那张脸却总要在脑海里晃悠,甚至还摆出魅惑的姿态来勾引她,宋轶就觉得气血冲脑。

这可耻的心思还没压下去,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了紧贴的两具身体之间。她下意识地扭了扭腰身,那东西通过轻薄的春衫传递出更加火热和坚硬甚至还有怒胀的青筋。

该不会吧?

宋轶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忍不住转头又将男人看了一眼。此刻美人煜一脸平静无波,面如高岭之雪,泛着一脸圣洁的光。

果然是自己猥琐了!

宋轶又动了动腰身,也判断不出那根东西是个什么来,干脆就不管了。刘煜狠狠地在心里抽了几口凉气,脸上却一点不表。

前厅,武威公主就像是为了彰显一下自己的心意,竟然主动向沮渠摩了解沮渠牧,还说,你们是兄弟,应该彼此更了解吧。

沮渠摩不怀好意地看了面色平静的沮渠牧一眼,说道:“我这弟弟,儿时也是十分活泼好动的。十三岁那年,头一回带兵出征,降服一个部落时,不小心被俘。那部落以女人为尊,部落首领喜好收集各种年轻美貌的少年郎。听闻还有一帮子女臣,十分豪放。阿牧被俘一月有余,待我带兵攻灭此部落救出他时,人都变得呆木了。自此,话也少了,还不喜欢女人近身。”

听得此话,不止沮渠牧脸色青白,连武威公主脸色也十分难看。

沮渠摩却像是未察觉,反而继续说道:“他十六岁时,父皇送了几名美女给他,都被他完璧归赵。想来阿牧是没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吧……”

武威公主尴尬地喝了一盏茶,李宓赶紧岔开话题,将僵硬的气氛稍稍打破。少顷,武威公主起身,“宫里还有事,本公主先回宫了。”这回她没招呼沮渠牧,李宓赶忙送人,王玉龙看了这对兄弟一眼,也跟着去送驾,转眼屋里就剩得兄弟俩。

沮渠摩心情甚好地端着茶,慢慢品着,“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你的那些过往,就算武威公主喜欢你这张脸,也不过将你当男宠罢了。你真的甘心?”

沮渠牧没有说话,此刻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就像根本听不出沮渠摩的侮辱一般。

沮渠摩冷哼一声,起身欲走,突然听得身后人说,“那次被伏击,是你设的计吧?这笔账我会与母亲的血债一起取回来。”

沮渠摩回头,沮渠牧依然是那张平静无波的俊美脸颊,仿佛那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沮渠摩好想现在就将这个小白脸碎尸万段,但是他还得忍一忍,等皇位到手,他可以慢慢的仔仔细细地折磨他,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沮渠摩离开,沮渠牧并没有立刻走,反而端起茶,慢慢品起来,眸光斜斜地朝暗格这边射过来,宋轶感觉头皮一麻,正不知如何是好,沮渠牧却又放下茶盏,起身走了。

宋轶大出一口气,感觉背后都汗湿了。只是这湿意似乎不是她,而是透过某个混蛋的胸膛浸润过来的。

宋轶不满地回头,“喂,可以出去了。”

男人眼色晦暗不明,嗓音暗哑,“亲一口。”

宋轶神经蓦地一颤,该、该不会?

她又感觉了一下身后那硬挺之物,那个郁闷啊,恨不得将这个混蛋咬一口。

“自己解决!”

男人面无表情,答:“我试了,下不去!”

宋轶:“……”

虽然只是被亲了一口,但宋轶感觉自己身上全部侵染上那个混蛋的气味儿,让她万分别扭。回麒麟台匆匆洗漱了一翻出来,看到刘煜也刚洗漱完,带着一身的男性魅惑力朝她走来,宋轶跟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赶紧说道:“请保持三丈距离。”

刘煜顿步看她,幽怨的气息渗透面具逸散出来,如无形的网将她裹缠。

宋轶怂,“那两丈吧。”

男人走过来,“我最多接受三尺。”

宋轶:“……”

辰时末刻,那位送匾额的皇子殿下姗姗来迟。爆竹炸响,所有人前去迎接。

魏帝失而复得的皇子拓跋佛狸,满平城谁不想看看?宋轶也特别想看看,可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觉得大概自己昨晚没睡好,今早起床方式也有点不对。

她回头看了看刘煜,又看了看李宓,再看了看见过楚流云的所有人,似乎,大家都挺平静,于是她也挺平静地看着楚流云顶着拓跋佛狸的头衔朝她走过来。

众人相互见礼,一点看不出异样来。

楚流云……哦,现在应该叫拓跋佛狸才对,命侍卫给漱玉斋挂上牌匾,视线从宋轶身上游走到刘煜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混蛋着实大胆。即便他戴着面具,可他好歹是跟北地打过几年仗的人,与多少人正面交锋结过仇,哪里是一张面具就完全遮挡得住的?可这个混蛋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这里,愚弄着所有人的智商。

刘煜的眼神分外直白:与其替我操心,不如替你自己操心一下。

楚流云可是广平王府的一员悍将,跟仇池、北凉和北魏都打过仗。他这张脸一样很多人记忆犹新,谁教他几个月前还在西北横行无忌的,这转眼摇身一变成了北魏皇子,也着实让人傻了眼。

围观的王孙贵胄中,有两个认出他来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