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解释一下,这个剑的事,估计大家都地理盲,其实我也是个盲,所以最近一直在查资料。罗家堡的位置按现在的地图看是攀枝花,但找不到古地名,只知道南北朝属于益州,大概是越嶲郡。攀枝花产肽钒磁铁矿,这里说的这个剑就是铁剑加入钛,泛白不生锈,就是这么个屁事。。。一考据真是啥激情都没有。。。唉
☆、第八十八章
临近傍晚, 天空飘起了雪花,北风呼呼地刮得面庞生疼。宋轶刻意多加了件棉袄, 披上斗篷出门, 让薛涛不要跟着。
薛涛犹豫了一下, 由明跟改为暗跟。
今日是孙朝红的生辰,以前每年今日, 她们会在蔷薇园喝得伶仃大醉,每每让李宓和赵诚将她们拖回屋,以防他们被冻死。
在京兆尹和漱玉斋中间的位置, 有一间叫做苦茗轩的茶楼, 孙朝红还在的时候, 宋轶经常与她在吃吃茶。今日一下雪,虽未天黑, 街上小摊却收得干净, 苦茗轩外,只有一个卖烤地瓜的老伯搓着手, 跳着脚叫卖着。
行人无多,尽皆低着头, 扛着风, 看也没看一眼。宋轶停下来,看了看烤番薯, 剩下已不多,宋轶便掏出银子全部要了,老伯千恩万谢, 帮她包了几层,用绳子捆好,宋轶付了钱,到过谢,拎着烤番薯进了苦茗轩。
进得门来,脱下斗篷,抖掉上面细小的雪子,便看到赵姝扶着赵诚从楼上下来,明明这是茶楼,赵诚却硬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赵姝皱着眉头,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两个小厮,她却一直亲自搀扶着那只醉鬼。
瞅见宋轶走过来,她不无抱怨地说道:“孙朝红太不是东西了,要走,连书信都不留一封!”
忽听得这个名字,赵诚跟打了鸡血一般,惊慌中四顾张望,“她在哪里?在哪儿?”
赵姝赶紧安抚道:“她不在这儿,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无奈地看了宋轶一眼,扶着赵诚离开,外面候着的马车积了一层雪,也不知道这位在此逗留了多久。
上了楼上,在她们最常坐的临窗雅座坐下,宋轶点了一壶茶,要了一叠瓜子慢慢磕着,茶是最苦的苦丁茶,瓜子是白味的葵花籽。约莫过了一刻钟,背后的位置来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也要了一壶茶,一碟瓜子,同样的苦丁茶和葵花籽。
天色渐渐黑下来,二楼几乎没了人,小二上来续茶,宋轶拿出两根还热着的烤地瓜让他送给后面的客人。
那客人收下,谢字也没一个。
待小二走后,宋轶说:“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京城。”
“还有件事,没做完。”
“不放心赵诚?”
背后的人顿了一下,岔开话题,“你去了两次定远侯府?还要了一把罗家堡铸造的剑?想必你已经知道如何辨别罗家堡的剑与其他剑的不同之处。”
“你是想问我那些剑是不是罗家堡的对不对?那你能否先告诉我那些断剑是从哪里来的?”
“当年战场上捡来的。长留王本想借这批剑扳倒司马荣光,没曾想被刘干捷足先登了。”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
“大概足够十万大军用的数量。”
宋轶蓦地一震,竟然全在长留王手里,难怪当初没一人发现兵器有问题。而战场上用的兵器肯定不止是刀剑,还有长矛,弓箭,盾牌,乃至护甲。若这些都有问题,还足够武装十万大军,只要拿出来,便足够说明问题。
“我想要这批兵器。开个条件。”
“帮我一个忙。”
“嗯?”
“荆州刺史陶渊之女陶如,品貌端庄,三年前入京时,赵诚曾救过她,她已过二八年华,还未定下亲事。”
“你不会想让我撮合他们吧?”
“他们何时定下亲事,这批兵器你便何时能拿到手。”
宋轶听得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就一点不难受?”
“我与他,本就不可能。”将苦茗一口饮尽,起身,离开,没忘记带上宋轶送她的两只地瓜。
宋轶坐在窗口,轻轻支起窗户,看到她的身影浸入黑暗中,空荡荡的街道,只余漫天飘浮的雪花。蓦地省起,忘记给她的生辰送上祝福了,大概,以后还有机会吧。
宋轶被寒风吹得一抖,赶紧合上窗户,招呼小二来结账,顺口问道:“方才那位客人以前可来过?”
“他啊,最近经常来。京兆尹赵大人每回在这里喝酒,发酒疯,把楼上的客人都吓跑了,就他稳如泰山。对了,他还特别喜欢坐你现在这个位置!”
“是么?呵呵……”宋轶赏了他一颗碎银子,披上斗篷,离开苦茗轩。
旁边雅间门打开,刘煜和卢君陌走出来,“她果然找到证据了!”
宋轶回司隶台后,没跟任何人泄露一丝情况,只是将自己在屋里关了两个时辰。刘煜知道,从那柄断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已经决定要跟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适逢大朝会,还不用去罗家堡冒险,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似乎并没打算找我们帮忙,那该如何是好?”卢君陌知道静姝的性子犟,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罗敬辉很聪明,以往连大朝会都很少来参加,这回难得露面,我想是时候将他留在京城了。”
卢君陌瞬间明白过来,罗敬辉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罗家堡手中的矿藏和掌控的部曲势力,益州之地,几乎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曾经开元帝调派过信得过的刺史前去,试图架空罗家堡,结果,刺史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全,就拖着一条断腿灰溜溜地逃回了泰康城。开元帝相继换了两任州刺史,都无功而返。
罗家虽然没嚣张得直接杀了州刺史,也算是给开元帝留了个面子,但世家大族谁都知道,益州是去不得的。到最后,就一个赵石甘愿领命,而这位,跟罗家交情颇深,之中的勾当不言而喻。
如果要大张旗鼓动罗敬辉,恐怕就得将益州彻底翻个面。但若是以其他缘由让罗敬辉离不开京城,隔开两者联系,便好办得多。
酉时一过,雪下得愈发大了,但风停住了,雪子一层一层铺叠,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响。整个街道都没有人,白雪将黑夜照得倒是比月圆之夜还要亮堂,只是雪迷了眼,宋轶不得不将斗篷的兜帽拉得更低一些。
忽然闻到一股幽香,像腊梅跟薄荷混杂的一股香气,很是勾人,抬头,微微眯起眼睛,用睫毛挡住欲扑进眼里的雪花。宋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白色纱衣,赤着双脚,行走在雪地上,从对面街道悠闲地走过。
眼花了吧?
宋轶揉了揉眼,再看,哪里还有人,果然是眼花了。这种天,穿成那样,赤着脚,即便不冻死也会冻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