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美人谱 歌疏 2513 字 2天前

无数人这样想。

这里好歹有从军的世家子弟,文墨不错,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在几翻思索之后竟然真的将这个难题破解了。

反切诗,直指虞家这个祸端的反切诗。

无需刘煜故意散播, 事情悄无声息在人群中传递, 连芳华园不问军政的贵女们都知悉了其中机巧,更是暗暗心惊。

若当年出卖王司马的真是虞家, 这戏就好看了。

虞泰气愤难平,刘煜是在以退为进在故意扩大事端。但这也从侧面应证了他的推断:司隶台没证据。

难道刘煜以为以这种方式向他施压,能逼他就范?天真!

孙朝红完全没明白宋轶随便一幅字画怎么就将整个上林苑搅得个天翻地覆, 而这个罪魁祸首此刻悠哉悠哉地躺在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 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迫于义气,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帮她打探消息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的孙朝红大长腿一抬便踢了过去, 只是落到那个小身板上时改踢为戳,力道微不足道。

宋轶乍然见她黑漆漆的脸, 随即露出一口小白牙讨好道:“大神捕回来了,辛苦了,小的这就给你上茶。”

孙朝红脸色终于好看了点,端着宋轶亲自捧来的茶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这才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宋轶让她暗中观察虞泰那边的情况,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有什么异样举动 ,孙朝红一样也未放过。

宋轶一边听一边点头,跟她所料出入不大。

“他可是有什么隐疾?”前几日虞孝卿在这边,虞泰每每过来,她就能嗅到一股药味儿,还有另一种被药味掩盖有点辨识不清的味道。

“真被你猜对了。”

孙超红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结结实实包裹着的衣物,去掉一层包裹,那腐臭味儿越重,直熏得宋轶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孙朝红也熏得够呛,转身便要将香炉点燃。

“稍等一下。”宋轶及时阻止了她,拿起衣物竟然仔细嗅了起来。

孙朝红嫌弃地皱了眉,“我说,这东西指不定有毒,或者会传染什么的,要不然也不会烧掉,你凑这么近没事吗?”

宋轶没理她,直嗅了一刻钟,这才道:“点吧。”

孙朝红迫不及待地点燃香炉,猛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但她并不打算靠近宋轶,反而抱起香炉躲得远远的,看宋轶将衣物在桌子上铺开,烛光摇曳,眼神十分专注,丝毫没有嫌弃衣物的肮脏恶臭。

用银针挑起衣物上沾染的如脓液般的东西,银针华光依旧没有丝毫色变。

“没毒。”这是身为捕快,孙朝红的第一反应。

宋轶看了她一眼,“世间毒物千奇百怪,并非银针不变色就没毒。”

好吧,她承认自己见识浅薄。

“从这身衣服看,虞泰已经全身溃烂。这是什么怪病?”

“这个嘛……”宋轶也露出一个颇为烦恼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这块领地有人捷足先登了,原本的计划实施起来麻烦了许多,只是,谁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啧啧。

翌日一早,安媛来给赵筠送饭,宋轶坐在门口用早膳,很自然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待那厢出来,一颗小石头不期然地落在安媛的脚底下。安媛一个趔趄便扭了脚。

宋轶一抹小嘴儿,忙不迭地去扶人,回头便见面瘫小徒隶小涛涛投过来的眼神,宋轶冲他眨眨眼,小涛涛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站,耳根子的红晕挡也挡不住。

那厢听得动静的赵筠担忧地看着母亲,连声询问,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会送大娘回去。”

赵筠面色变了数变,最终只好拱拱手。他觉得,宋轶这个家伙,某些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宋轶嘀咕了一句:“不侍奉亲娘,却跑去给人抵罪,真是不孝啊!”话音未落,宋轶感觉扶住的手似乎紧了一下,安媛头低了低,掩尽所有情绪。宋轶将这些反应尽收眼底,面上却丝毫不表。

赵筠心里刚对她升起的那点好感瞬间灰飞烟灭,俊脸都扭曲了。心头那股邪火压都压不住,急于发泄。可这里就他一人,他找谁发泄去。

再转头看那厢空掉的屋子,赵筠这才意识到,宋轶早恢复自由身,不搬回芳华园却依然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轶这一去半天未回转,赵筠食不下咽,直到傍晚才见宋轶游荡回来,赵筠当即冲出来,道:“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宋轶愣了愣,这是把她当成流氓了吗?

“我能做什么?”

赵筠憋得面颊漆黑,“宋轶,我警告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即便我身陷囹圄,要杀你绰绰有余。”

宋轶脑袋一撇,看向小涛涛,面无表情地控诉:“他威胁我!”

小涛涛面颊抽了抽,内心波浪汹涌,为什么豫王殿下要他继续待在这里,明明这个人已经不需要看守了啊。

“我会向豫王殿下禀报的。”

宋轶满意地点点头,被无视的赵筠气得头皮都炸了,却无可奈何。

是夜,又到虞泰沐浴,脱掉贴身衣物,将裹在身上的白绫一点点从腐烂的皮肉撕离,疼得他直抽凉气。

虞孝卿站在屏风外,嗅着灌鼻的腐臭味,不过几天时间,他感觉父亲的病又恶化了。

这两年来,这病总是反反复复,请了无数的大夫,用过不知凡几的药物,但都无法遏制病情恶化。他还记得最初父亲长疮时,只是一小粒,并没有人在意,谁知道不到一个月,这一小粒便长成了巴掌大小,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各种说法都有,但是却没有人真正能将它治好的。

一个月前,他贸然闯入屏风后面,不期然看到时,那脓疮大大小小已经遍布父亲全身,当时他就吓得面色发青,被父亲斥责一通赶了出来。

侍候父亲的是名侍卫,大概在父亲眼里自己怕是还没侍卫来得可靠。

“有事?”虞泰的声音传出来。

虞孝卿恭敬伫立,“孩儿伺候父亲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