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没?”她柔声问。
“哼!她有什么好吓的?倒是她姨娘,差点被她给害死!”沈承宣也跟着进了屋,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宜生背后响起。
宜生没有理会他,只转头问阿杏:“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阿杏还未回答,沈承宣就怒气冲冲地抢道。
“你养的好女儿,莫名其妙疯子一样,撞倒了丝晴,又拿着凶器对素素喊打喊杀,害得丝晴遭这么大的罪!若不是躲得快,指不定连命都没了!”
说着,他瞟了七月一眼。
七月倚在宜生怀里,眸子幽幽地看着柳姨娘和秦姨娘,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是,内疚和后怕肯定是没有的。
他的怒气便更盛了。
“你就是这样教她的?不高兴就可以杀人,姨娘的命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浑身戾气,哪里像个伯府小姐!”
沈承宣近乎咆哮地朝宜生吼着,目光瞟到七月时,眸子里满是厌恶。
“爷,您别气,您别气。”秦姨娘期期艾艾地开口。
“……大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是妾和柳妹妹,不知怎么惹了大小姐不高兴,大小姐才想教训教训妾,妾实在没用,没及时拉住柳妹妹,一见那明晃晃的刀片又慌了神,没抱紧雪球,这才连累了柳妹妹……都是妾的错,若是妾不带着雪球,若是妾胆子大一些抱紧了雪球……我对不起柳妹妹,更对不起爷……”
说着说着,她捂脸啜泣起来,身子也颤抖起来,衬着细弱的身骨,颇有些弱不禁风之感。
床上的柳姨娘的呻/吟却突然停顿了片刻。
片刻后,她又痛苦地呻/吟起来,只是声音低了些许。
没人注意到这小小的细节。
“这怎么是你的错。”沈承宣怒气未减,“不高兴就可以去撞姨娘,拿凶器想杀姨娘?这么小就如此凶狠,等长大了,那还了得?!”
门外,一个小丫头正引着一个老大夫急慌慌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秦姨娘啜泣声更大,嘴里不断地说着:“是我的错,是我惹恼了大小姐,是我没护住柳妹妹,是我胆子太小没抓住雪球,是我害了柳妹妹……”
宜生对沈承宣的咆哮和秦姨娘的啜泣听而不闻,只看着阿杏,再次问道:“阿杏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杏嘴唇紧抿,面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漆黑的眸子在秦姨娘和躺在床上的柳姨娘身上转了个圈儿。
秦姨娘不禁打了个颤。
不知怎么,当被那丫头的的眼神扫到,她就感觉仿佛寒冰迫近,巨石压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本想抢着说话的,也被这眼神压得说不出口。
“七月没推她。”阿杏指着床上的柳姨娘。
又指向秦姨娘:“人是你推的,猫也是你扔在她脸上的。”
秦姨娘立刻哭着喊冤。
☆、74|5.06
一方指控,一方喊冤,双方均是空口无凭。
阿杏说了那句话后边没再出声,静静地立在一旁,与不停啜泣辩解暗戳戳把责任全推给七月的秦姨娘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承宣对秦姨娘不停的哭诉有些不耐。
秦姨娘年轻时长相也只可称得上清秀,当初若不是被她勾引地一时鬼迷心窍,他也不会与她做出那等糊涂事,毕竟,身边比她好看的丫头不少,他也没那么饥不择食。所以事后他百般后悔,谭氏要处理她,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惋惜的。
但如今她又回来了。
若不是再见面,沈承宣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所以,要说情分和宠爱,沈承宣对秦素素还真没多少,因此也不至于一听她的话就偏向她。
但是,不信秦素素,也不代表就信了另一方。
沈承宣看向阿杏。
他没有见过这个丫鬟,但却知道她的来历——他的好三叔,像是堂堂伯府还缺个丫头似的,巴巴地从外头找了个丫头给自己的侄媳妇。
当然,对外的说法当然不是给侄媳妇,而是给侄孙女儿。
可是,若不是在意孩子娘,会那么疼孩子?
爱屋及乌,由来如此。
一想到阿杏的来历,沈承宣看向她的目光就带了些厌恶,哪怕阿杏长相颇为标致俊美,气质又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凛冽。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若是胡乱污蔑,伯府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他看着阿杏,沉着脸道。
阿杏眼神奇怪地瞟了他一眼,道:“没有证据。”
还不等沈承宣接话,又继续道:“她也没有证据。”指着秦姨娘。
而且,“我不是伯府的人,伯府家法管不了我。”
沈承宣一时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