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
这次她用剪刀吓住了沈承宣,下次还能不能吓住却不一定。她还想守着七月好好过日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沈承宣鱼死网破。
于是只能从自身和小院的安全上着手。
每日的跑圈儿次次不落下,虽然红绡依旧抱怨跑圈儿显得傻,但在没有别的替代方法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用这个傻法子。
跑圈儿能增长力量,但她本身体质弱,力量增强也只是跟之前的自己比,想要比沈承宣强,不说三五年,起码短期内不可能。所以,她想学些技巧。
做鬼的那些日子里,宜生倒是经常在书里看到“女子防身术”、“防狼喷雾”等女子自保手段,但知道是知道,防身术没处学,防狼喷雾更没地儿买,所以只能另寻他法。
宜生第二日便乘了马车,把京城几个有名的武馆全逛了一遍。
去武馆自然是找武师,但她想找的是女武师,这就有点难办。
武馆里自然也有女武师,但数量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且大多都有长期的合作对象,若想挖了去给自己做护院,挖不挖得到是两说,银子肯定要一大笔,而现在的她,还真没有太多银子。
不过,没法直接请了做护院,起码可以跟着学。
于是,最终宜生在一家叫做和昌武馆的,找了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女武师,约定了每隔两日上伯府教授她拳脚。
只是,跟着学了两次,宜生有些失望。
那女武师教地认真,也有真本事,但是,这本事却不大适合她。
女武师是自小习武,虽然是女子,却也是走的正统武学路子,一身功夫练了十来年,身材矫健,力量不输大多数男子,而她也是按自己习武时的流程来教宜生。
可是,宜生跟她学,却并非是想练得多么厉害的功夫。
那就跟跑圈儿锻炼力量一样,是一个长久的过程,而她需要的,是短期就可以自保的力量。
这些,女武师教不了她。
不过,虽然失望,却也聊胜于无吧。
所以宜生依旧学着,不过只重点学一套拳。那拳法简单易学,说是打架用,倒不如说更像是锻炼身体的。宜生也就把这拳法看做跟跑圈儿一样的东西,每日都打上几遍,坚持下来,身手倒的确灵活了一些。
自身能做的暂时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小院的问题。
小院的问题,其实就是下人的问题。
打过拳后,宜生合衣坐在榻上,将目前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梳理了一圈。
红绡绿袖是可以信任的,曹婆子可用但不可尽信,至于其他的……宜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高门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自然要带一些陪嫁的下人,宜生当年出嫁时也是带了的,除了几个已经嫁人的陪嫁丫头外,还有两房家人。只是,那两房人,却还比不上身契不在她手里的红绡绿袖,论起作用,顶多也就是另一个曹婆子。
宜生叹了口气。
不过,起码还有人用,比无人可用好。
当晚,宜生便将这两房家人都叫到了自己屋里。
这两房人,一家姓孙,男人叫孙勇,如今就白日里在院子里干些粗苯的杂活,孙勇家的则是守门婆子,两人有一儿一女,都在府里别处当差。
还有一家姓杨,男人叫杨义,原本在渠家是是负责采买的小管事,跟着她陪嫁到伯府,却是再也捞不着采买的肥差,只能当当花匠,整日在伯府的大花园松土拔草剪枝的,完全没什么油水可言。至于杨义家的,倒是个老实的女人,之前管着宜生的小仓库,可惜身体不好,如今只能做些轻微的活计,宜生只好把仓库交给红绡管。
杨义夫妻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府嫁了平常人,小女儿却是准备留在身边招赘。只是,下人的女儿,还是没什么前途的下人的女儿,想要招到合心靠谱的女婿实在是难上加难。
叫了人来,宜生也没多说,只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孙勇木木呆呆,双眼放空魂游天外;孙勇家的眉眼乱瞟,身上竟还有若有若无的酒味儿;杨义面色悲苦,眼皮下垂,不时搓搓手掌心;杨义家的站在跟前这一会儿,就已经咳了三五次。
宜生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呆的呆,滑的滑,木的木,病的病……能凑齐这么四个人,也是不大容易。
不过,也不是不能用。
“杨义,跟沈管家说,就说我说的,以后不用去大花园做花匠了,以后你负责我院子里的采买。”宜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点了杨义。
杨义猛然抬头。
“不过,别抱太多期望,你是知道的,我没多少钱,所以,你也捞不着多少油水。”宜生又道。
杨义的脸顿时涨地通红,“少——”
宜生摆摆手:“不用说,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不会做欺上瞒下的事儿。我说的油水,是你该拿的。你可以拿油水,但事必须给我办好。”
杨义愣了愣,随即猛地点了点头。
宜生又看向孙勇和孙勇家的。
孙勇为人木木呆呆,也不在小院当值,却是没什么好说的,重点是孙勇家的。
“以后,若是少爷来了,先别让他进院门。”宜生慢慢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见孙勇家的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宜生却又看向了杨义家的:“你做不了重活,平日就跟着孙勇家的一起守门,若是有什么人来了,第一时间通知红绡或绿袖。”
这话又让下面四人瞪大了眼睛。
以前看门的可只有孙勇家的一个,如今却又加个杨义家的,还是只为了更快地报信?一个府内的小院子而已,看院门就要两个婆子?还把少爷拦在门外,还要第一时间报上去?
连最迟钝的孙勇都意识到了异样。
宜生却已经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