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趁着不注意狠狠踹了他一脚:“不去。”他要是敢踏进那种地方一步,他蠢爹绝对会暴走,他老爹是他的衣食父母,大的问题上他还是比较听话的,想到这儿,谢云邵有些烦躁地踢了踢凳腿子。
“那就去街上逛逛呗,正好我要去九珍阁取寿礼。”
谢云邵听说去九珍阁,瞬地来了兴致,明日要去皇宫拜见久久未见的皇祖母,带点儿东西去才是,想到这儿,不免跟于亭松提了一句:“皇祖母回宫了,你什么时候去拜见?”
“明天,你去的时候叫我一声,咱们哥俩一道。”
谢云邵自然没有不应的理。
在千杯酒楼的雅间儿呆了一会儿,两人便带着下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天色其实已经有些晚了,天际的浮云已经染上了橘色,有不少行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往家中走去。
对于纨绔子弟来说,黑夜与白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大概就是黑夜黑了一点儿,白日白了一些,大概是这样……
七引手中端着千杯酒楼的特色糕点,谢云邵和于亭松两人边吃着糕点边无聊地看来看去。自小便长在京都,说真的吃喝玩乐也就那么回事儿,要说多有意思还真说不出一个两个来,无非就是吃的开心喝的高兴,玩玩闹闹,过着悠闲乐呵的日子。
“世子,你看那儿,好像有事儿。”七引眼尖地瞄到了在书肆外面纠缠的人影,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熟悉的影子呢。
谢云邵眯了眯眼,因着隔得不远,他很轻松便看到了那边围着的几人,锦衣华服嘻嘻闹闹的没个正行的样子,身体七歪八倒的,应该没少喝酒,被他们围起来的估摸着是个姑娘家,身形比较小,他只能隐约看到从人群缝隙里露出来的鹅黄色的裙角。
“他们不会是在当街调戏民女吧?”于亭松轻呼了一声,声音里有些惊讶,如今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要是被巡街的侍卫碰见了,管你是谁照抓不误。
在治安上面,京都自然是没的说的,毕竟是天子脚下,季黎眼皮子底下,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当街干什么混账事儿,要知道京都的巡逻队直属禁林卫,禁林卫那可是出了名儿的硬骨头利刀锋,皇亲国戚都能叫你剐下一层血肉来。
“他们这是想去天牢一夜游呢!”
谢云邵轻哼了一声:“走,过去看看。”言罢,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地走了过去。
四周是一股散不去的酒味儿夹杂着各种女子脂粉的香味儿,实在算不得好闻,又加之那耳边不停的嬉笑声,安宛秋只觉得气恼无比,这是京城主道,现下又不是换班时间,按理说巡逻队不应该这么久也不见身影的,可偏偏她被堵在这里许久,巡逻队的影子都没瞧见,安宛秋眼神微暗,她没有抬头四处乱瞧,因为她知道现在肯定有督卫署的人隐在暗处监视她。
安宛秋动了动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平静的脸上已经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恼以及气愤,狠狠推了一把伸着手就要靠近她的男子,厉声道:“光天化日京都主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胆子?那是什么,本公子除了那玩意儿外什么都有,嗝……”说话的人明显喝高了,说的话怕是脑子都没过便嘟嘟囔囔了出来。
安宛秋又用力推了一把那公子:“让开!”
“笑、笑一个,本公子给你五十两,转个圈儿跳个舞,本公子给你一百两……来来来,紫菀姑娘,你笑笑,笑笑嘛。”那公子醉醺醺瞅着安宛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嘻嘻哈哈。
这紫菀姑娘乃是春玉楼的头牌,周围人听着他口中的话,相继发出一阵阵不正经的笑声来,安宛秋变了变脸色后退两步,心下冷笑不已,正要亮自己督卫署官员的身份,就听见那懒懒散散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这不是姜希白吗?”
迷迷糊糊的姜希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见一向不怎么对付的谢云邵悠悠闲闲立在不远处,手中捻着一块糕点。姜希白原本满是浆糊的脑子微微清醒了些:“你怎么在这儿?”
“小爷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得着吗?”谢云邵微抬下巴,一副不屑的模样。
“怎么着?你也想看紫菀姑娘跳舞?”姜希白随意地挥了挥袖子,以同样不屑的眼神回看着他。
谢云邵抬手搭在于亭松肩上,扬了扬眉:“你以为小爷跟你一样眼瞎啊。”他虽然没去过春玉楼,但是紫菀他是见过的:“这人虽然长的还算标志,但也没道理把人认成紫菀吧?说你瞎真是抬举你。”谢云邵寥寥草草地看了一眼兀自立在那儿的安宛秋,目光微凝,他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安宛秋其实也没能认出谢云邵来,昨日在千杯酒楼,她尽是关注夜中星去了,对于谢云邵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声音略略有些耳熟罢了,却也没多想。她只微仰着头看着谢云邵,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