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花言巧语骗了自己。
最终,也是他的花言巧语,使自己落得如今的下场。
若是没有这个男人该多好。若是他从始至终都不存在,自己就还是那个高贵的侯门千金。
唐婉言陷入了癫狂。
听不进去柳大人的狡辩,手中的菜刀落下,正落在对方颈项上。她的力气不足以将对方的头砍下来,只割了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汩汩淌下来。
柳大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趁着自己还活着,匆忙喊道:“来人,救命……”
再多的智慧,在这一刻也毫无用处。
可是谁能救他呢?柳老太太一把年纪,一双儿女尽是年幼,哪怕真的打起来也不是唐婉言的对手。
唐婉言冷冷一笑:“你今日哪怕是喊破天,也死定了!”
说着又是一刀。
柳大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使出浑身解数夺下她手中的刀,下一刻跌倒在地上,颈项中血淌的更凶。
唐婉言被她夺刀的力气震的后退一步,坐在地上,渐渐恢复了神智,却已经冷笑一声:“你活不成了!”
失血过多的柳大人已渐渐没了神智,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一双眼,死死看着唐婉言。
两人都在地上,眸中皆是恨意。
柳珍儿听到声响赶过来,一直在门外看着,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吓得脚步不敢挪动。
半天后,猛地尖叫一声,跑向隔壁浔阳侯府喊人。
浔阳侯府的人听到她的话,匆匆忙忙放下手中活计,一半去通知主子,一半赶去救人。
可等他们过来时,柳大人已没了气息,身体渐渐转凉。唐婉言坐在地上痴痴笑着,呢喃着。
“好,好一对同命鸳鸯。”
“三生桥上许誓言,谁先变心谁先死。”
“你说的话终于成真了,咱们一块儿变心,一块儿死!”
“生的时候反目成仇,死到一处,也不枉夫妻一场。”
说着说着,却落下泪来。
誓言果然是不能轻许的,你不走心,可满天神佛却记得清清楚楚。
从没有一刻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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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父母一日之间,全死了。
下午,浔阳侯府大奶奶周氏进东宫报丧。
“娘娘节哀,柳……柳先生死的痛快,未曾受苦,您不必伤怀。”
“至于姑母……她在大理寺的人过来查案之前,便自个儿触柱身亡,未曾等到审讯,便也没有受苦。”
“两人走的干干净净的,痛痛快快的,老太太说是姑母的错,就由府上给他们操办丧事……”
柳念絮不置可否。
周氏说不下去,换了话题,“还有就是,姑母说让我们把这个交给娘娘。”
周氏拿出来的,是一只翠绿欲滴的玉佩,做成柳叶模样,上头雕着一个“絮”字。
柳絮啊……
“姑母说这是娘娘出生的时候打的玉佩,后来出了事没能给您,就一直留在她身边,事到如今无颜见你,就将这个交给您,还望您不要记恨她。”
柳念絮没有接,淡淡道:“拿回去吧,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连父母都没有的人,要这种东西做什么呢?十六年来,唐婉言有无数的机会救她出火坑,却依旧看着她苦苦挣扎。
如今拿一枚玉佩,就想要她心软么?
柳念絮淡淡笑了笑。
周氏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她早说了太子妃不会心软,偏偏老太太和老爷非要如此,结果让她白白惹了太子妃不喜。
柳念絮不大在意这件事,问道,“柳珍儿怎么样?”
“柳二姑娘有些神志不清。”周氏叹息一声,“今儿见了这般场景,难免如此。大夫说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呆呆傻傻的了。老太太心善,想将她送回老家去,娘娘觉得呢?”
“送去燕王府吧。”柳念絮淡淡道,“柳氏一族没落,将她送回去也唯有一个死。她跟燕王有婚约,我的妹妹呆在燕王府,他们总不敢弄死她。”
柳念絮并不心善,只柳氏一族太过恶心,将人送去给他们糟蹋,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周氏应了:“是。”
“还有一事要禀告娘娘,阿瑶一直住在府上,侯爷便走了关系,算是和离之时将她划给姑母,如今老太太找了一家家风敦厚的族人,欲将阿瑶交给他们抚养。”
“您觉得如何?”
“挺好的。”柳念絮随意道,“阿瑜呢?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