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好奇白忱为什么会知道这样一个偏僻的中医诊所,而白忱淡淡的道:“这是我二大爷。”
阮恂:“……”
“二大爷”这个称呼,总是带着一种蜜汁喜剧效果。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路沉默,走到街道尽头时白忱忽然问:“回家?”
阮恂摇了摇头:“我找个酒店住。”
白忱挑眉:“你真离家出走?”
“不是,我才不会离家出走,”阮恂低着头,“是家里出事了,我,我暂时不回去。”
她说着,生怕白忱误会似的又解释:“我阿姨会过来的。”
“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阮恂顿时垂头丧气:“没有呢……”
白忱笑:“偏头。”
“啊?”阮恂顺着他的声音侧首一看,路边赫然是一家汉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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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
林窈叠着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星火一闪即逝,她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手玻璃面上反射出一点幽微的碎光来。
阮老先生不喜欢香烟味,因此在这座房子里没有人敢抽烟。但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靠着微弱的氧气罩和营养液存活,就再也没有管顾他的什么喜好。
“林总。”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玄关走了进来。
“还没有找到?”林窈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抬头,乌沉沉的假睫毛像一片浓云般的暗影。
“是,找物业调了监控,但是绿镜子街刚好有两个摄像头坏了,就……”
“我要你这个助理有什么用!”
伴随着林窈厉喝的是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她把烟灰缸扔了出去。
刚才在抆玻璃的女佣连忙上前去收拾碎片,林窈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过会再来收拾。”
女佣乖顺的走了,助理微微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道:“您担心那个冒牌货干什么,要我看,还不如去看看回来那位,她明天可就到青城了……”
“老爷子这关要是过不去一切都好说,”林窈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要是他醒了呢?阿寻的监护权在他和啸之那里,要是老不死的真的不死,小丫头又出点什么意外,我可没办法交代……”
“再去找,”林窈从新又点了一根烟,“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报警,就说孩子离家出走了。另外,派人去帝都找欧明希,那丫头说不定去找她了。”
助理低头:“是。”
“对了,”林窈暗红的唇角溢出细细一缕烟气,“啸之到哪了?”
“这个……”助理小心翼翼的说,“先生据说城那边大雾,飞机延误了。”
“大雾……呵。”林窈嘲讽的笑了一声,挥手让助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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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
老佣人陈姨一见他眉骨的位置又添了一道血口,心疼的道:“你这孩子,怎么又打架?”
“撞的。”白忱随口说了一句,就要上楼。
“撞的?”饭厅的方向传来低沉威严的声音,“你长了眼睛是出气的?”
“我这眼睛出不出气,”白忱靠在壁柜的棱角上,哂然一笑,“不都是遗传的您么?”
“你个小兔崽子!”白道川一把掀开身边的椅子,神色震怒,“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先生!”陈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这都一整天了,这孩子估计也没吃呢……”
“他饿死算了!”
“世道太平,国富民强,”白忱垂着头,“饿不死。”
话说到这儿,白道川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怒气,转身又坐了回去,一边道:“你能不能学学你弟弟……”
白忱的还是笑,只是笑的几分讥诮,眼底冷成一片冰原。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忱哥,你下午是不是又撞上张清凯他们几个了?”谢初同低声问。
“嗯。”
谢初同犹豫着说:“职高的人说他们在打听下午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小姑娘,不过我已经让人教训过他们了……”
白忱烦躁的挂了电话。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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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青城市纪声私立医院。
冯姨守在阮老先生的病床前,老爷子身旁一刻也离不开人,林窈又说这个时候可以信任的人只有她一个,于是她已经三天没有出过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