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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便是魔教的老巢——杀手堂,也是魔教安身立命的根本。

平素这里都是玄黑之色,只是今日仿佛有什么吉事发声,杀手堂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红色。

“这里是要发生什么大喜事吗?”苏霁满脸疑惑,敲向凤鸣。

凤鸣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现下满脸俱是犹豫之色:“哎……霁霁,如今到了这里,我也不能再瞒你了。”

“怎么了?”苏霁仍旧一头雾水,张灯结彩就应该是好事,为什么凤鸣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师父他……师父他早已同西山派掌门之女订立婚约,而今,正是大婚之日。”凤鸣安慰地拍拍苏霁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哭出来,就打我,随便什么,只要你高兴。”

苏霁愣住了,她师父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动用她生锈的脑袋瓜仔细回忆了一下,苏霁恍然大悟——可能是为了让男主角更加伟光正,手上不沾一丝血污,原小说里的苏霁,抱着残存的信念,从乱葬岗爬回魔教,却看到了深爱的师父迎娶他人的十里红妆。

她深爱着师父,但在那个年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之间的恋情是不伦,是不为世人所接受的畸恋。

她也曾想过冲开世俗的桎梏,于是她央求自己的师父,如果完成一项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便答应她一个力所能及的心愿。

这个任务便是刺杀魏东陵;这个心愿便是希望师父迎娶她为妻。

可惜,魏东陵已经被她整得半死不活,迎娶她的心愿却是永远也完成不了了——她的师父一改往日墨色玄衣,穿着正红的吉服,手挽着那位素未谋面却又出身高贵的女子。

殷红的嫁衣像一团火焰,刺痛了她的目,灼伤了她的心。

那一刻,她终于绝望了,只遥遥望着师父的背影,凄惨一笑,便断息而亡。

当然,在小说中这些都是一笔带过的简略剧情,苏霁向来对这些虐恋情深不感兴趣,一千多章的小说哪可能所有细节都有印象呢?

“这杀手堂可真有意思,平常住在陵墓里就算了,就连结婚都在陵墓里。”苏霁啧啧称奇。

“哟,这不是我们的巾帼英雄,女侠苏霁吗?”洞口处走来一位柔媚的女人,她勾唇一笑,“听说我们的苏霁又立了一项大功,魏东陵本已痊愈,半月前却又气息紊乱,走火入魔,不得不避世调养。”

她凑近苏霁,用修长的指甲轻点苏霁的唇:“这都是我们苏霁的手笔啊。”

凤鸣听此,向苏霁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压低嗓音小声问:“你不是说自己完成得不好吗?”

苏霁无辜地道,冲凤得方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干啊。”

“霁霁,你真是太谦虚了。”凤鸣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苏霁再次道,可凤鸣却是一脸的不相信。

“可惜,你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嫁不成师父。”她走进苏霁,继续道,“虽然你从小努力,武功修为皆在我之上,可不过是个连名姓都没有的、贱民的孩子,而师父,只会娶西山派掌门之女这样高贵的女子。”

“哈哈哈哈……”那女人的笑声穿过洞口,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苏霁,你比我更加可怜。”

“这女的……是不是疯了?”苏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逐渐离她而去的女人,摇头叹息。

“她是咱们的师姐,因为武功一般,不过是杀手堂一个地阶杀手,前几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去了。”凤鸣却面色凝重,“到了师父面前,我一定会替你说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冤屈。霁霁,你可不能跟她学啊,你一定要坚强!”

苏霁了然,原来又是一个钟情于她师父的女子。

这本小说真是令人迷惑,所有女的不是爱着男主魏东陵,就是沉迷于大反派墨染。难道这俩人是吸铁石不成?

苏霁正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已走入内堂,却听座上首传来男人沉稳厚重的声音。

“苏霁,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师父一身吉服,坐在上首,“这次任务完成得仍旧很出色。”

“既完成出色,墨染你合该赏赐她些什么。”同他并排的女子,声音柔媚得像是一朵花儿,她轻声唤着师父的名姓,享受着这仅属于妻子的权利。

“苏霁,你想要什么?”师父墨染的面色晦涩难明。

“我想……”苏霁刚想言语,却见凤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凤鸣对着座首磕了一个响头,刚烈而又决绝地道:“师父,凤鸣不才,斗胆冒死上谏,有一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问苏霁,与你何干?”墨染眼中俱是冰霜,脸上也没了笑意,“下去!”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师父,你不是曾答应了霁霁,只要她完成了这个任务,便会不顾世俗眼光,冲破一切枷锁,娶她吗?”凤鸣一双凤目怒视堂前。

“够了!下去!”墨染倨傲地俯视着阶下众人,脸色铁青,强硬地回道。

“刺杀魏东陵,九死一生,这样的任务,苏霁都敢为您接下。当你躺在西门派掌门之女的怀中,是否也会感到一丝愧疚?”凤鸣面色不变,仍旧继续道。

“够了!拉出去!”墨染的眼中射出狰狞的目光。

“师父,你不肯直面自己的心!你是爱苏霁的!”凤鸣激烈地嘶吼,“你这样欺骗霁霁得感情,你这样伤了她的心,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墨染的眼眶通红,强自镇静道,“你搞错了,我和苏霁只是师徒罢了,我从不爱她。”

“额……其实……”苏霁弱弱地插话,全场的目光便立刻转向苏霁。

坐在上首的西门派掌门之女顾倾城,透过一层薄薄的面纱,略带好奇地打量起了下堂正要说话的苏霁,她不禁回想起了前几日与自己心腹嬷嬷的对话。

“喜欢自己的师父?这苏霁是向天借的胆子么。”顾倾城语带轻蔑。

她生于名门正派,在她从小的认知里,这是让人唾笑、大逆不道的。可她又不禁想起墨染谈及她的眼神,有一分遮挡不住的炽热,或许就连墨染自己都察觉不到。

顾倾城的心莫名烦躁起来:“虽说是师徒,我们也不该掉以轻心。”

“这个好办。”嬷嬷适时道,“苏霁为人过刚易折,只要小姐您在她回来那天行大婚之礼,再同教主亲昵些,那苏霁定会不堪其辱,自我了断。”

嬷嬷说她会自我了断,她真的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