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好久的事,马上就要有结果了,于东却有些害怕知道真相了。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只是想具体知道当年的情况而已,没想到他还是在意的,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
第42章 别有用心
徐春春在觉察到周淑娟不对劲的时候, 还在纳闷,当她听到“冬冬”二字的时候,她也明白了周淑娟情绪不对的原因, 她没有开口, 默默重复着手中抹盐的动作。
而裴图南也是最体贴不过的人了, 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气氛变了,但是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他懂得尊重。
所以大家就一直沉默着, 一直到周淑娟和母女腌好一坛辣白菜, 大家各自就回屋了。
夜幕降临, 皎洁的月光撒在小院里。入冬以来, 很难得看到这样美的月色了。
就在周淑娟回忆着冬冬小时候是多么懂事伶俐而伤心悔恨时,有人敲响了堂屋的门。“咚咚咚”, 春春和图南不会只敲门不出声的,周淑娟估摸着来人是于连长。
打开门,果然是于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周淑娟觉得他的眼神格外深邃,“是小于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徐大志还没回家,周淑娟想不到于连长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她猜测道,“是因为你的任务…”想到这里,她赶紧侧身让于东进屋, 关好门。
于东进屋后,他看着周淑娟,刚刚在自己屋里打好的腹稿,他此刻全部忘记了,和周淑娟对视良久,他艰难地缓慢地开口问道,“大娘,你白天说的东东,是什么意思?”
没等震惊的周淑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又接着讲道,“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一直学不会走路,其他人都说,是我娘经常背着我,不让我多练习走路,所以我才不会。”
“有一天,我坐在屋里等着吃饭,等了好久娘都没有把饭菜端进来,我突然就学会了自己走路,我走到灶台那,看到我娘在抹眼泪,我娘看到我时,她问我,东东你会走路了?”
听着听着,周淑娟的眼泪掉下来了。于东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眼角也湿润了,“我一直记得这件事。”
说完以后,他看着周淑娟,静静地期待她的回答。
这是怎么样的缘分,失散多年的儿子失而复得?周淑娟觉得自己双手有些颤抖了,这些天来的熟悉,一模一样的记忆,让她第一时间就认定了于东就是自己的冬冬。
“我的冬冬,从小就听话,不哭也不闹,给他一块地瓜他也要先让我吃,他,他的大腿上,有一块疤,是我没看住他火钩绊倒后烫伤的…”
于东已经泪眼婆娑了,他不停地点着头,之前的不安和忐忑都被他忘记了,他现在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娘,娘!”
母子相认,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互诉思念之情,而是抱头痛哭。
东屋里,躺在炕上的徐春春隐约地听到了哭声,她转头看着裴图南,“图南,你听没听到?”
点头后,裴图南也有些疑惑了,今天的岳母和兄弟都很反常,他想不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不过他还是安抚着同样不解的徐春春,“先把这碗奶粉喝掉,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春春,你快来,春春图南!”
这是周淑娟的声音,她听上去是那么激动,大声地招呼着徐春春和裴图南过去。
徐春春和裴图南来到堂屋,看到的是双眼放光的周淑娟和站在她一旁的于东,他们脸上都有着未干的泪痕。
听完周淑娟的解释,徐春春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没希望找到的大哥,居然自己回来了,原来于连长叫于东,是自己的大哥冬冬?
“大哥?”徐春春试探着开口。然后扑进咧嘴傻笑的于东怀中,“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裴图南觉得现在自己和于东的关系有些怪怪地,本来他是比于东大的,结果现在于东成了自己的大舅哥,虽然他有些不情愿,还是喊了声大哥。
等到徐大志回来之后,听完于东的解释,他先是震惊,随后和周淑娟一样地开心。二十年了,一家人终于团圆了,他和儿子比着个头,端详着儿子的脸,久久心情不能平复。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聊着这些年彼此的生活。于东也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真好,他不是被爹娘遗弃的,这些年他们也在想着他。
夜深了,等家人们都睡着后,于东再一次翻墙离开了徐家,相认虽然让人激动,但也不能忘记回去告诉队友们今天的发现。
… …
一连跟了王力几天后,于东他们发现他的生活很有规律。
王力住在镇上,他每天按时送信,按时骑自行车去他负责的几个村子里取信。终于随便找个村子热一下自己带的饭菜,晚上回镇上。
像黑石岗村一样,村子里都会有生产队办公室,一般生产队的几间房间里,除了会计的那间外,都是公用的不会上锁的。
换句话说,就是谁想进就进去。一般普通的信件,村民们会直接放进屋里的一个抽屉里或者桌子上。有值钱东西的,会直接交到王力手上。
因为不知道王力会和其他参与做□□的人几天见一次,所以一时也发现不了那几封有假邮票的信是谁的。
有可能是自己去放信的村民中的一个,也有可能是路上拦住王力的某个村民,他的同伙也有可能藏在王力去借灶台用的某户人家里。
… …
北风在耳边呼啸,黑石岗村迎来了新年前的第一场雪,一夜的时间,雪花就给土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
徐春春在跟于东相认的第二天,就重新回到了管区,继续做机线员。她的回归让暂时顶班的王主任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因为孕期难受,否则他是不会准假的。
机线员是做一天算一天的钱,所以徐春春也不会占到公社的便宜。
林丽还是老样子,在看到徐春春鼓起的肚子时愣了一秒,然后恭喜声像不要钱一样砸给徐春春,听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晦气,大清早的,早知道是他的电话,我就不接了。”林丽断开线以后,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丽姐,怎么回事?”徐春春有些不解,林丽是最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是谁让她都装不下去了?
林丽撇撇嘴,面露厌恶,“还能有谁,那个沙河村的地主羔子呗。”林丽的态度让徐春春有些不舒服,据她所知,周围的几个地主除了家里有钱地多,还真没做什么丧心病狂的坏事。
徐春春没忍住开口了,“丽姐,现在都好久没□□过人,他们也能和咱们一起挣工分了。”总不能一直不给人家融入社会的机会啊。
“那是他们现在老实了,小徐,姐跟你说,一定离他们远点,看着就不正常,以前天天挨打的人,哪能真一点脾气没有…”
徐春春不知道怎么跟林丽沟通,几十年的代沟加上性格的不同,让她和林丽都不能够相互理解。
中午回到家时,徐春春发现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多日不见的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