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指什么?”
“比如骂我们是穷鬼。”
施傅兴:“……”
一时间,他倒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施傅兴心想,邬颜虽然爱和自己开玩笑,但那些玩笑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情,像这种对名声有损的大事,身为女子,她不可能不在乎。
转而一想,他们当时明明在一起,如果是他买的簪子,为什么不亲手送呢……以邬颜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
施傅兴的怒火迟疑了刹那,又拔苗揠长般燃烧起来,适才为了给女人暖手脚搓热的掌心,这会儿滚烫一片,一不小心便弄褶了腿上的衣裳。
然而……女子多内敛,心思藏于心中不予他人明了,颜娘收到“自己”送的簪子,怕是满心欢喜,哪里还有理智注意其他?!
施傅兴说不上来是欣喜于对方珍视自己送的东西,还是该气愤,明明已经成亲,却还总是惹其他男人觊觎。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貌更无法更改,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
脑海中一边疑问,一边否定。施傅兴差点儿分裂开来,最后他想,或许真的如颜娘所说,送不值钱的木簪就是为了羞辱他们。虽然男人自诩没有什么毛病,但他知道,有很多“无知自大”的人憎恨着自己,而颜娘,只是其中被连累的“可怜”女子。
回想刚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女人难过的表情,施傅兴越发后悔。
他羞愧地朝邬颜道歉:“是为夫的错,为夫不应该怀疑你。”
邬颜一顿,温柔地笑了笑,娇声道:“不怪夫君,都是那个人的错。”
同时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酿成误会。
就在她以为事情过去之后,傍晚,又一陌生的小童敲响院门,送来一包便宜的点心。
是那种街边小摊上的点心,甚至只有三块:“施娘子在吗?这是送给你的点心。”
邬颜:“……”
一同出来的施傅兴:“……哼!”
这下,男人彻底不和邬颜说话了。
邬颜皱眉接过点心,顺手让碧落扔掉。
陌生人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因着这一出,邬颜甚至都忘记和施傅兴说聚缘楼听到的事情。
她和施傅兴冷战了。
或者说,是施傅兴单方面的冷战,邬颜哄了几次,每到对方要松口的时候,就有新的东西送来,一开始还是些女子喜欢的小物件,到后面,变成一首首露.骨的情诗,有次被施傅兴亲眼撞见,气得扬言要休妻!
邬颜心情愈发烦躁,听到男人说休妻后,也懒得再道歉,甚至故意将收到的东西拿到对方面前。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完全是是无妄之灾,施傅兴不想着去找出背后送东西的那人,却只对自己的妻子摆冷脸,算什么男人!
乡试放榜这天,施傅兴没有吃饭便黑着脸出了门。
贡院门口,大群学子围在那儿,堵的周围水泄不通,随着兵卫将红纸黑字的榜单贴出来,所有考生抬起头,拼命地去找自己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个考生的兴奋大喊,他穿的寒酸,看得出是一个苦读之人,先看头后看尾,恰好这次乡试的倒数第一名便是他,以至于比其他人更快找到。
因为这一喊,其他还未找到自己名字考生变得紧张起来,身边陆陆续续有人高喊,也有人痛哭大骂,后者都被榜单前站守的兵卫拉走。
施傅兴和宁邵站在外围,王麟也在,他们没有挤进去,因为王家小厮和宁父已经早早排队,眼看着要到最里面了。
宁邵紧张地不行,他望向旁边孤苦伶仃的施傅兴,有些好奇:“施兄,嫂夫人怎么没有一起来?”
王麟点头,他也好奇呢。
施傅兴表情越发难看:“不知!”
心中想的是,她怎么可能会来,怕是巴不得自己考不上,然后拿了休妻书 去找旁人吧?!
哼,他绝不会让她轻易如愿!
“额...”宁邵总觉得周边有些冷,他挠挠头,一针见血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施傅兴立刻否认:“在下是讲理之人。”
言外之意,就算是吵架,也是因为邬颜不讲理。
宁邵和王麟互相对视一眼,果然有问题。
夫妻两人的事情,作为外人不好干预太多,王麟偷偷摇头,宁邵看见了,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可他这人,是真心拿施傅兴当朋友,对邬颜也很尊敬,最后没忍住,憋出来一句:“虽然这话不该说,只是昨儿遇到嫂夫人,看她好像哭了。”
施傅兴手指微动。
美人连哭都是好看的,至少宁邵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碎,这么好的妻子,旁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偏而施兄一点儿也不温柔。
哎,难道女人只喜欢坏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