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二嫂不怕勉强。”林氏脸皮厚,对邬颜的挤兑不在意,伸着胳膊都要夹鱼吃。
废话,就这么小的一条鱼,不快点可就抢不到啦!
鱼肉滑溜溜的,带着肉质的纤维,比田螺肉好嚼,放入口仿佛要那一瞬间化掉。红烧鱼的美味征服了施家所有人呢,最后每个人都吃的满嘴油光,唯一的缺憾,就是太少了没有吃尽兴。
第二天,施家人带着做好的几桶炒田螺,推着推车往县城去。
走到半路,从县城方向来了几个衙门打扮的人。
他们向施家人打听:“荷花村可是往北走?”
“回官爷,是的,顺着这路一直往北走,大约半个时辰就能看到荷花村。”
“知道了,你们走吧。”
施父堆着笑脸,打听:“几位官爷,其实草民一家就是荷花村的人,不知道官爷去咱们那有何事情?”
“还不是因为......”捕快刚要开口,另一个捕快赶紧捅了他一胳膊肘,转头凶施父,“问什么问,赶快走,再不走就判你们妨碍公务罪!”
施父被吼的缩了缩脖子,慌乱退开。
两名捕快很快离开,因为这一出,施家人都有些担心,之前的激动心情荡然无存:“哎,不会是又要打仗,来征收徭役吧?”
邬颜看他们紧张兮兮,这副模样恐怕进城后也无法安心卖田螺,不由出声开解:“爹娘不用担心,如果是徭役,他们怎么可能半路放过我们?”
毕竟施家这么一群人,有施老大施老二两个青壮力呢。
“那他们是干什么?”
“媳妇猜,可能是为了之前青山村的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几个女人想起那位被糟蹋的可怜妇人,合伙把那混蛋骂了一通,后半路不再胆战心悸。
一路不停歇到了县城,六桶田螺被分成三份,由施家人带到不同街上摆摊。
因为今儿城外没有集市,几人直接交钱在内城租了个小地方。
邬颜自然和施父施母一块儿,刚开始没有人买,施父施母都有些着急,甚至怀疑今儿个能不能卖出去,施母提意见:“要不我去码头上去逛逛,上次卖出去那么多,一半都是他们买的。”
邬颜想了想:“那边都是男人,还是让爹去吧。”
“也好。”
于是施父便带着一桶田螺去码头,他之前就在那干工,熟门熟路,甚至认识不少人,去了之后先找熟人推荐,慢慢的,还真卖出去不少。
留下来的邬颜和施母也没有闲着,邬颜送了一碗酱炒田螺给城门下的乞丐,拜托他们去县城各处帮忙吆喝。
“老三家的,这真的行吗?”施母望着门可罗雀的摊子,不解。
“娘放心吧,总归不会更差了。”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有效,因为小乞丐们卖力的吆喝,陆陆续续有感兴趣的人跟着来这儿买田螺。
这期间,还有一些富人家的小厮,一人就买走好几十人的分量,连带着不是什么稀罕物的石榴水,也卖出去大半。
眼看生意好起来,施母也不担心了,见快到晌午饭点,便催着让邬颜去给施傅兴送东西。
“你就跟三宝说,一切都是娘的意思。”老太婆挤眉弄眼,鱼尾纹像花似的。
邬颜:“……”
其实她并不想去。
无奈在施母的“逼迫”下,收拾起一份酱炒田螺,外带给自己做的田螺煲,准备见到施三郎后再一同进餐。
……
课毕,甲字班的学子起身恭送夫子,待夫子离开,安静的学堂慢慢陷入嘈杂。
宁邵从后排匆匆赶到前排,一眼看到施傅兴留在桌上的书本,当即喜悦地拿起来:“已经整理好了?多谢施兄!”
“给你了,别再来叨扰我。”施傅兴阴沉着脸,冷漠道。
“嘿嘿嘿,自然自然,愚弟保证不出现在施兄三步以内!”
施傅兴一顿,转过头认真地说:“三步太近,至少十步。”
宁邵:“……”怎么感受自己非常受嫌弃呢?
明明是看施兄性格憋闷,故意和他多说些话啊!
另一边,施傅兴背着书袋准备出门,近来县学的食肆做了一道蘑菇汤,虽然比不上邬颜那次做的美味,但比之其他食物勉强可以入口,少年人走得快,担心去晚了仅有的一道可以食用的蘑菇汤也没了。
不料刚走出不远,旁边便凭空伸出来一条腿挡住他:“喂,独人,把你卷子给爷看看,都是同窗,只要你帮忙,好处自然少不了。”
“施兄,是王麒!”见此情景,一向胆小的宁邵吓得双腿发颤,悄悄拉了拉施傅兴的袖子,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
可惜施傅兴没能理解同伴的意思,当然,少年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蹙着眉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着和他毫无二致的书生装,细看料子却比他身上那件更为华贵:“独人?”
施三郎不懂这个称呼,不耐烦道:“在下姓施名傅兴,不知两位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听说夫子把月试的考题提前告知过你,呵呵,把卷子给我们一份,这件事情我们就当做不知道。”
“什么卷子?”
“哟,还装傻呢。”瘦子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瘦子走上前想要教训一下不识趣的人,没想到这独人身材像个竹竿,个头却非常高,瘦子堪堪只达到对方的肩膀处,远远看着,倒像是孩子在大人面前示威,别提有多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