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流氓。”
李仲夏被弄的哭笑不得,抬手将她连人带被全搂进了怀里。“你是我媳妇,我看我媳妇怎么就流氓了。”
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希望你是真的开心,不是伪装故作轻松。相信我,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不用警惕到睡觉都绷紧着神经。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古代中了进士被称之为登科,而洞房被称为小登科,可见男人对它的重视程度。
李仲夏侧身望着媳妇,清亮的眼眸如一汪清泉,里头满满的都是她。女人发丝微卷,身段窈窕、眼皮低垂慵懒至极。她若是抬眸看你的时候,那双狭长的凤眼充满了魅惑。
当然,这妩媚风情他也是刚发现。这女人平日里淡漠的很,跟人说话总带着一股凉意。也就对着她的孩子们亲切温和,仿佛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时刻。卸去了防备疏离,展露着最真实的自己。
“干嘛不睡,我脸上有花啊?”果然,眉眼斜飞,让人心醉。
“人比花娇。”
“李仲夏,我真是看错你了。”
“?”
“温文尔雅,淡然有礼。该是君子标配。你这可……”
“君子和木头不是等号吧。我夸自己媳妇,心悦与她怎么就不君子了?”看顾言有些惊讶,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十三岁我第一次读这首诗,心里对这种美好的感情心生向往。”男人低低的笑,抬起她的脑袋让她面对他“但后来我一度以为这只是古人的臆想,没想到自己有体会到它的一天。”
若不是发现她隐藏与心理深处的防备警惕,这肉麻的话他就不说了。反正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共度,他的心意她慢慢都会明白。
多年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他明白语言沟通的重要性。不论她心里的那份不安来源于哪儿,他只想告诉她,你如今是被人珍视的。不论前半生经历了什么,今后都有我与你共度。
“嗯”顾言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轻松的笑笑:“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这人观察力太强,她都有些迷惘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了。他会是个好父亲,孩子成长路上的好导师引路人。这就可以了,这就可以。
一夜好眠到天亮,隔壁那帮孩子一点儿都没打扰,连最黏着顾言的妞妞都没动静。
“奇怪,小家伙们怎么这么乖?”顾言穿着衣裳,眼睛盯着一墙之隔的堂屋。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提起鞋就往外走。
“这操心劲儿啊。孩子永远排第一。”
天刚亮,大队这段日子不上早工,大家都还没起呢。隔着窗户中间那一小块玻璃朝里望,孩子们一个个乖乖的在炕上睡觉。排排躺着一个挨一个,妞妞被姐姐哥哥夹在中间,小脸睡的红苹果一般。
转身去做日常锻炼,等回来时房间已经收拾整齐,水缸满满,厨房里灶火正旺,锅里的水呲呲的冒着小泡。
李仲夏站在那里,腰间系着围裙,正在用开水烫面。
“回来了。去洗手,叫孩子们起床,今儿学校开课,别迟到了。”
顾言点点头,笑意直达心底。这家伙居然真的会做饭啊。看那样子有模有样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没想到在六十年代也能让她捡到宝。
堂屋里,根本不用她叫,大花小花一个在叠被子,一个在给最小的妞妞穿衣裳。小丫站在地上自己洗脸,还不忘招呼弟弟“顾彦磊,你快点儿来洗。再懒的不洗脸,姐姐今儿就不带你玩了。”
顾彦磊坐在凳子上,磨磨蹭蹭不肯动。“我脸不脏。顾彦珠你跟我同岁,才不是姐姐呢。”
本来不管他俩的小花闻言回头:“磊磊,这话谁教你的?”一直叫三姐的,这怎么忽然这样。
“三姐比你早出来一分钟,她也是姐姐。姐姐叫你洗脸,你那么不情愿干嘛啊。你忘了怎么答应妈妈的了,要每天洗脸洗脚,做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被二姐训了,磊磊撅着小嘴有些不服气。“反正她跟我同岁,我就不想叫她。”
“这又犯了哪根筋了?”大花奇怪的瞅瞅俩小的,转头看到妈妈进来,赶快把事情跟顾言说了一遍。
顾言默默点头,过来蹲到儿子跟前:“跟妈妈说说好嘛,为什么忽然不叫三姐了?”
顾彦磊小嘴撅的能挂篮子,顾彦珠也在旁满是不服气。明明我就是姐姐,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叫。
“大虎子他们说的。男孩子不能……不用叫她姐姐。”
“是上回跟你俩打架那个小虎子的哥哥说的吗?”
“嗯。”
“你们跟小虎子打过几次架啊?他好像比你俩大一些吧。”
“小虎子比我俩大一岁,可他打不过我们俩。”提起这个顾彦磊挺高兴,小虎子有哥哥,他也有姐姐还有徐姨姨家的哥哥,不怕他叫帮手。
“为什么打不过你们啊?”
“我跟姐姐一起上,他一个人不行。”
“那要是你跟姐姐闹别扭呢,他欺负你谁帮忙啊?”
啊?小家伙傻眼了。
“一根筷子被折断,十双筷子抱成团。团结的力量啊。你跟姐姐在肚子里就一起做邻居,一起发育,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一起打架,一起挨骂。所有好的坏的都有人陪伴,这是多难得的事儿啊。”
看儿子点头认同,大眼睛望着姐姐时已经带上了惭愧,她又继续引导:“姐姐叫你洗脸你觉得是不对的,是欺负你吗?”
孩子摇摇头:“不是。”
“既然没有欺负你,提醒的也是对的。你该怎么办呢?”
“我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