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白了他一眼试着想起身, 不妨一动身子便发软,不等起来便又跌了回去,不死心待要再试, 却被梁惊鸿一翻身压在榻上道“娘子若还有力气, 不如再”说着一只大手隔着寝衣在她腰间作乱,眼瞅便要探入其间皎娘唬了一跳,急忙用手推他“什么时候了,还闹,快着起来是正经。”
梁惊鸿“什么正经, 此间事便是最正经不过的了。”
皎娘急道 “你起不起。”声音很是急恼,偏偏又有些软软糯糯的腔调儿, 听在梁惊鸿耳里,恰如心里钻进一根羽毛, 一下一下撩拨的人起火。
想他血气方刚一个大男人,足足五年没见过丁点儿荤腥儿, 今儿才一开荤,哪里禁得住如此撩拨, 眸色一暗,哑着嗓子道“这可是你招惹的, 怨不得我。”说着便亲了上去。
待皎娘反应过来, 已被吞吃入腹, 嚼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结果便是又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 皎娘万分后悔,早知道仍跟他保持着之前那样不远不近的多好,让他心中忐忑, 便不敢胡来,不过,这厮精神也太大了些,带着伤都这么能折腾,这要是好了,自己能扛得住吗。
皎娘的担忧真不是瞎想的,梁惊鸿正为这个郁闷呢,到底是一条腿不跟劲儿,折腾起来却不能尽兴施为,而且,这连着两场过来,腿上又有些渗血,不能再去汤池了,唤婆子端了热水进来,轻手轻脚的帮皎娘擦了身子,重换了寝衣被褥,收拾妥当,怕吵醒了皎娘,自去前头沐浴更衣,请了刘太医来与他重新包扎伤口。
惹的刘太医絮叨了半天,一再叮嘱千万小心,伤口若再裂开,可就麻烦了,送走了刘太医,梁惊鸿让人备车,往郊外去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等他到郊外的时候,已是下半晌,场上蹴鞠却赛的正热闹,看台上最大的一个凉棚里,寿哥跟五皇子一左一右被老太君揽在跟前儿,让秦妈妈给他们拿冰酪来哄着他们,生怕他们跑到下面去。
也怨不得老太君,刚一来瞧见寿哥儿脖子上包着一圈,吓了一跳忙过来瞧,这一瞧脸色都白了,虽说口子不深,可一看就是利刃所伤,问是怎么伤的,两个小家伙吱吱呜呜的不肯说,老太君便明白了,指定跟昨晚上的事有关。
心中不免着恼,虽说小六儿不想让自己知道,可这寿哥儿都伤了,自己就不能装糊涂了,遂让秦妈妈去问问清楚。
秦妈妈不免摇头,到底这重孙儿就是不一样,刚在道上老太君可还说难得糊涂呢,这才多一会儿就变了,不过也是,如今寿哥儿可是老太君的命根子,莫说那么大一个口子,就是擦破点儿皮儿也不行。
秦妈妈来寻李顺儿,李顺儿倒也没瞒着,昨儿晚上那么大动静,戍边的兵将都进城了,哪是能瞒住的,便跟秦妈妈透了底。
秦妈妈听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寿哥儿跟五皇子还真是命大啊,想那潘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着,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人到了这份上儿哪还有理智可言,寿哥儿跟五皇子能好生生的站在这儿,可真是佛祖保佑了。
回来跟老太君一说,老太君也是吓得心肝颤儿,一时一刻都不敢让寿哥儿跟五皇子离开跟前儿,弄得两个小家伙颇为不满,却不敢不听话,只能眼巴巴望着场下的热闹。
好容易安稳些,却瞧见梁惊鸿拄着拐过来,老太君又是一惊忙道“你这是怎了”
梁惊鸿道“ 就是摔了一跤,崴了脚,不妨事,过几天就好了。”这是摆明了不想说,是不想自己因此迁怒皎娘吧,就他这点儿小心思瞒谁呢。
不过,这小子该打,也不想想,他祖母难道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吗,那潘复纵然再可恶,又跟皎娘什么干系,说到底这一切的仇怨纠葛,小六儿才是始作俑者,不过,那潘复能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护着他媳妇,这是连丁点儿委屈都不能受啊,想着不免有些发酸,遂道“你媳妇呢,怎么不见”
梁惊鸿眨了眨眼道“本是要过来的,不想临出门却突发旧疾,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炕都起不来了,孙儿便自作主张让她留在府里了。”
旁边叶氏听了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忙放下茶盏,心中暗笑,哪是什么突发旧疾,就瞧他这一脸红光精神百倍的样儿,就知道定是那事上顺心如意了,梁惊鸿这身板儿壮的跟头牛似的,他若顺了心,皎娘能下来炕才新鲜。
不妨,旁边尹氏道“皎娘自小身子弱,三灾九病不断,姑爷说的这旧疾是什么”
梁惊鸿不过随口寻了个借口,横竖在场的也明白怎么回事,却忘了今日在场的还有自己那朴实敦厚直性子的丈母娘,他这丈母娘可从来不知什么弯弯绕,有什么说什么,这一下便戳破了梁惊鸿的谎,饶是他脸皮厚也闹了个大红脸,咳嗽了两声道“岳母莫担心,就是小症候小症候。”
谁知尹氏却担心女儿,非的问清楚不可,又道“什么样的小症候。”
梁惊鸿头都大了,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呃,头晕,浑身疼,腿软”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叶氏急忙拉着尹氏道“哎呦,您老就莫管他们小夫妻的事了,瞧场上那个穿着红衣裳,系着绿腰带的那个,踢得多高,这一场指定是她们队赢了。”
尹氏这会儿也回过些味儿来,想女婿说的那些症状,也不禁老脸一红,小夫妻房里的事,她这当岳母的怎好插手,便不再问了。
梁惊鸿松了口气,暗暗对叶氏拱了拱手,以表谢意。
表姐弟这一番暗里的来往官司哪里瞒得过老太君的火眼金睛,虽觉好笑却也放了心,虽说昨晚上的事想起来都让人后怕,到底有惊无险,若往深里想,趁这次潘复冒出头来,料理干净倒是好事,若一直隐在暗处,又不知会有什么变数了。
梁惊鸿给老太君见过礼,便起身打算往旁边男席应酬去,不妨刚一动却有双小手来扶自己,梁惊鸿低头看去,却是寿哥儿,豆丁大的小家伙却要扶自己了,好笑之于心中不觉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说了声“乖。”
小家伙顿时红了脸,仰着脑袋道“你若腿软,就扶着我好了。”寿哥儿一句话正应了刚梁惊鸿的谎,众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梁惊鸿心道,亏得刚自己还觉他顺眼了些,不想这一说话又讨嫌了,想着不禁瞪了寿哥儿一眼,咬着牙道“你爹我纵然腿软还不至于走不动道儿,如今还用不着你小子扶,想进孝,再等个七八十年再说。”撂下话,气哼哼的走了。
只不过拄着拐,到底失了气势,瞧着有些滑稽,众人又笑了起来,寿哥儿挠了挠脑袋“再过七老八十年,岂不成老妖怪了。”老太君笑的不行,揽了他在怀里道“对,等他成了老妖怪,你再去尽孝,省的他不领情。”
旁边五皇子道“寿哥儿,舅母到底有什么旧疾啊,怎么就头晕腿软,起不来炕了呢。”小孩子不懂事,脑子却好,记得极其清楚不说,还偏喜欢刨根问底儿。
老太君道“小孩子家瞎问什么,还不赶紧吃你们的冰酪,再不吃可要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