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目光扫过众人, 心知自己的话是点到了,说起来自己在这燕州府也有几年了,但毕竟不比京里, 跟这些女眷们虽有来往也不过是面儿上应酬罢了, 并无深交,却也不想她们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惊鸿那是什么脾性, 别看脸上总是带着笑, 内里却最是霸道, 不在意的人也还罢了,偏皎娘又是他心尖儿上的人儿,他那样的霸王性子都做小伏低的哄着,舍不得委屈半分,哪容旁人造次。
他之所以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把那月光石的手串戴在皎娘腕上, 自然不是为了秀恩爱, 而是用这个行为昭告在场众位, 即便皎娘并无正室夫人的名份,也不容轻慢,可见他虽在蹴鞠场中,却一直关注着这边女眷席的。
正因不瞒女眷们对皎娘的轻慢, 方才把这月华石手串送与皎娘,这月华石手串自是贵重,但比起它本身的价值,今日这串尤其不一样,蹴鞠虽是游戏,但这可是两国比赛的彩头, 更是意义非凡,被惊鸿当场送与皎娘,足可见皎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要紧。
想到此,叶氏又不免忧心起来,先头是想着惊鸿得偿所愿之后,过些日子,也就淡了,男人还不都一样,哪有真长情的,任你是个天仙,日子长了也瞧得厌烦了,更何况梁惊鸿这样的性子,若是淡了,他自回京里去当他的小侯爷,皎娘这边照常过她的安稳日子,有自己在这儿镇着,也没人敢乱嚼舌头。
哪知惊鸿这一出接着一出,变数跌出,弄到如今自己都有些拿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可瞧这越来越热乎的劲头儿,竟是越发离不得了,但这也不是长法儿啊,他早晚得回京,他的亲事便是侯府也不能擅专,得皇上娘娘做主,出身上至少也得是世族贵女才行,若到了那时他这边仍不肯撒手,又当如何
想到此,叶氏眉头蹙了起来,却转念一想,自己愁这些做什么,娘娘又怎会让他浪荡在外,这不皇上下旨,让他护送北国使团进京吗,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几个月。
惊鸿的年纪也不小了,若自己所料不错,这次皇上下旨召他回京便是娘娘的意思,就是为了他的婚事,毕竟只有他成婚生子,侯府方能后继有人 ,这几年可没少为这个催他,奈何这小子溜滑非常,一见不好,寻了个游历的名头便跑的不见影了,如今知道他在燕州府 ,自然不会放过,皇上旨意一下,这小子还能往哪儿跑。
这次一进京必会强按着脑袋让这小子成亲,成了亲有侯府的上人们看着,还有娘娘管束,估摸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京了,就算他心里仍惦记着皎娘,许闹个几日,日子长了也就放下了,便是真放不下,待那边正室有了子嗣,把皎娘接去京里收房也无妨。
皎娘恬静本份,不是爱争长短的,就算模样好,得惊鸿偏爱,可身子弱不能生子,如此一来对正室毫无威胁,而且,有这样的妾侍,传出去正室还能得个贤良大度能容人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自然这是说惊鸿真撂不开手,若两人就此散了,便更拎清了,总之,不管怎么说,惊鸿这次随使团回京,都是一桩好事,自己也能松口气了。
想到此,叶氏心情好转,拉着皎娘瞧下面的节目,两国的蹴鞠比赛之后,场上也并未空下来,有两队身穿彩衣的女子下了场,虽也是蹴鞠却不是比赛,而是表演,只见那鞠球随着女子曼妙的身段上下翻飞,伴着旁边的鼓声,煞是好看,竟不似是蹴鞠,而是轻歌曼舞一般吸人眼球,引得周围看台上一阵阵喝彩声不断,比刚才两国比赛时还要热闹几分。
皎娘瞧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这些女子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