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成早便知道潘复是个聪明人, 若非一时贪念当头,急于攀高枝也不会沦落至此,可即便落到如此境地, 依旧能拿捏的住人心, 着实有些本事。
他既找上自己便笃定自己绝不会落井下石, 只可惜这聪明人一旦糊涂起来, 真是比那些蠢人还要蠢上十分, 看起来若今日不跟他撂个实底儿,怕他仍有侥幸之心。
想到此, 瞥了那妇人一眼,潘复会意, 与那妇人道“你先回屋里去。”
那妇人颇为不满, 到底有些怵潘明成的气势, 这一瞧就跟自己捡回来的这个死鬼男人不一样,虽不知怕,却也不敢太过放肆,遂哼了一声“老娘还不耐烦听你们说话呢。”扭腰摆臀的进了屋, 还把门摔上了。
潘明成见妇人进屋去了,方看向潘复“你回燕州城做甚”
潘复心里这个气啊, 自己这些年为了在燕州城站住脚,可没少在潘府遭白眼, 好容易谋了份差事, 积了些银子置下了院子,娶了媳妇,有了落脚之地,谁想却飞来横祸。
媳妇自己是不用想了,梁惊鸿谋划良久陷害自己便是为了皎娘, 人既到手,绝不会放过,而自己跟皎娘也不过只是夫妻之名,又写下了和离书,从今往后她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
他冒险回燕州城来也不是为了皎娘,他想要的是银子。
想到此,也不藏着掖着,开口道“明成兄何必明知故问,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他人已到手,又何必赶尽杀绝,总的与我一条活路走吧,既迫我远走他乡,怎也得有些银子傍身才是。”
潘明成倒是没想到他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遂摇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他的性子能容你全须全影的走出燕州城,已是破天荒的慈悲了一回,你倒是还惦记银子,敢是活腻了不成。”
潘明成的话刺耳扎心,潘复气急,咬了咬牙道“若是逼急了我,我便去衙门里敲鸣冤鼓告他一个强霸,便他再有权有势,难道这世上便没了王法不成。”
潘明成听了不觉好笑“好一个强霸,潘复你自己做下的事都忘了不成,和离书怎样写下的,若你不记得,我倒可以给你提个醒,当日你跟那南楼月搅合的难舍难分,这才着急和离,那和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即日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这强霸却又从何说起。”
说着顿了顿方道“念在你我终究沾些亲戚的份上,我与你透个实底儿,莫说不是,便真是他强霸了,你也只能认了,告他你打算去哪儿告燕州府衙你可知如今他便在府衙之中。”
潘复一惊“他跟知府大人也有交情”
潘明成冷笑了两声“攀交情的可不是他,他却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知府大人特意请了去商议大事的。”
潘复仍是不信“怎,怎么可能,他家里不就是出过太医吗,太医虽在京中任职,品阶却不高,怎会连知府大人都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姓梁,梁”潘复猛然睁大了眼,一张脸霎时惨白的无一丝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