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鸿却也不解释,只是笑道“如今可算信了吧,这园子记在你名下,便是你的,往后你住的也自在些。”
皎娘愣了一会儿,忽的明白过来,想自己先头住的那宅子便是个富户养外室的所在,这种事并不新鲜,举凡那些有钱有势的,哪怕府里妻妾成群,依旧会在外面养外室,置个宅子,养起来,等腻烦了便连宅子一处撇了,倒爽利,梁惊鸿把这园子记在自己名下,想来也是一样的想头。
想明白了,皎娘倒暗暗松了口气,数日来的慌乱倒安稳了些,想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妇人,被梁惊鸿这般谋算在手,除了认命也无第二条路走,若只她一人也还罢了,偏生有爹娘跟冬郎,她便不得不活下去,若想活下去总归得有个盼头。
先前她猜不透梁惊鸿这人,不知他以后要做什么,如果能选择皎娘自然不想跟他有牵扯,但事与愿违,落到如今境地,不想牵扯也不可能了,只盼着能早日解脱。
他把这园子记在自己名下,已很是明白,把自己当做他在燕州城养的外室,而外室大都不长久,似之前宅子里那位能被带回府去的极少见,说到底不过是男人一是兴起的事儿,腻了便丢开了。
或许自己该顺着他些,像梁惊鸿这种出身的公子哥,哪里会缺女人,瞧上自己,不过是贪着一时新鲜,觉着自己与众不同罢了。
新鲜劲儿过去,也就索然无味了,自己与别的女子有什么不一样呢皎娘思来想去觉着大约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怕他,因怕所以戒备,总是躲他,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致来,以至于非要弄到手不可。
如今这样耐着性子低声下气的哄自己,想来也是因自己对他不理不睬,他便越发觉得新鲜了,若自己跟别的女子一般顺着他,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腻烦了。
只是顺着他,如何顺那日的事真如噩梦一般,如果可能,此一生她都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折磨,当然,她也知道,绝无可能。
虽知绝无可能,却也明白,再这么下去,或许更激起他的兴致也未可知。
皎娘心中矛盾非常,既不想理会他,却又怕再这么下去,没完没了,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许能快些解脱。
皎娘心念电转间,便下了决定,开口道“以往听阿爹说过,每逢春日秋朝,亦或年节儿,城外的园子都会开放,任老百姓进去逛,有的主家还会请戏班子或是杂耍艺人进园子凑趣儿,还有好些卖吃食玩意的,真比庙会还热闹几分。”
梁惊鸿哪里想到今儿忽然交了好运,不过一张房契,往常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儿,竟然跟自己说起话来,虽说神色仍是淡淡的,不见多欢喜,说的话儿也不是自己想听的梯己私话儿,到底是主动跟自己说话儿了,还说了这么多,之前可不会如此,便她想听的,也不过应上 一声,说话也是惜字如金,那似如今这般娓娓道来,还说起她未嫁之前的事。
若不是窗外日影明晃晃的映了进来,梁惊鸿都疑心今儿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想着她莫非因为这园子,才如此,想到此,便道“当日买这园子有些匆忙,便也没怎挑拣,总有些不大可心,你若喜欢,回头我让人好好再寻一处更好的来送你。”
皎娘被他一番话说得愣了愣,方知因自己忽然转变,他便以为是因为这园子的房契,故此说要再送自己一处,皎娘愣怔之余,不免暗暗摇头,果真是纨绔子弟,不知人间疾苦,张口就送园子,哪里知道世上许多人连遮风避雨的一间茅草屋都是奢望。
想到此,不禁道“我不过一个人,便住也不过一间屋,一张榻,要这么些园子做什么”
梁惊鸿听了笑道“怎会是一个人,皎娘莫不是把我忘了,再说,园子也不是为了长住,闲了来赏景散心,总归有个去处,只是这燕州城到底远了些,离着北地又近,一年里也就春天好些,真到了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也便没什么好景致了,要说还得南边,那里四季如春气候和暖,水多园子也多,那边的园子才真叫妙,春兰秋菊,四时美景,便住上个一两年也不会腻烦。”
梁惊鸿边说便瞧着皎娘,见她有些出神,似是神往,遂道“皎娘若喜欢,回头咱们去南边走走,那边我倒有几个好友,家里都是有园子的。”
皎娘回神不禁道“你至交好友真不少。”这话说的带着刺儿,梁惊鸿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她越是这般,梁惊鸿反倒越欢喜,即便讽刺,到底是鲜活有了人气儿,不似之前那般不言不语木头一般,他要的可是活生生的女人,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
因此不以为意,笑了两声道“你若不想去南边,京里也有园子,虽不如南边的精细,却比这燕州城强远了,这倒不用细说,日后你自然能见着。”
说着见她神色和缓,巴掌大的小脸上,肌肤莹润,近看似羊脂一般,鸦青鬓下透白好看的耳垂如珠似玉,银色耳坠子随着她抿嘴的动作一荡,叮一声仿佛荡进了梁惊鸿心里,禁不得心荡情热,凑到那珠玉边儿上低声道“皎娘若想听,不若今儿惊鸿不往前头书斋,留下与皎娘好生说说话儿如何” ,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