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他刚才说要见太子,究竟是想要和太子说什么。这种情况,肯定还不能让太子知道他和瑞王合作,他要怎么破这个局?

她忧心忡忡,被他带到隐秘处都没察觉,连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都没发现。

“窈窈。”

宋晋庭把还在出神的少女忽然往身前一带,她背后碰到凉凉的墙壁,一个激灵回神,就见他神色温柔地倾着身。

“怎么?”她思绪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完全走出来,有些愣愣的。

他指尖轻轻扫过她下巴,然后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捏了捏。

她心莫名就跳得有些快,有让人觉得奇怪的感觉从他指尖散发,叫她微微颤栗,耳根也酥酥麻麻。

他往前又倾了一些,唇正好喷在她耳畔,带着蛊惑地声音和他的气息一块儿钻入她耳中:你庭哥哥想问你,什么时候嫁。”

她又是一愣,浑身都在发热,似乎是被他呼吸灼伤。片刻后,她在心跳声中听到自己说:“你现在敢娶,我现在就嫁。”

错愣的就换成了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宋晋庭:糟糕,我好像招架不了。

————

第39章

宋晋庭是低头摸着鼻子从书院出来的, 翻身上马坐稳,回头看到她素雅的身影消失在马车内, 方才她那句你敢娶我敢嫁又回响在耳边。

他扑哧一声笑, 手掌在胸口轻轻暗下去, 对着天空长出一口气。

怎么办,刚才他居然很紧张,也不知道被她发现没有。

这颗心怎么能够跳得如此快。

宋晋庭低低地笑, 马车已经从他身边过,他扬鞭策马, 紧随在马车侧。

谢幼怡就听到他在外头轻声哼着什么小曲,声音又慢慢渐渐大,调曲有点像她在江南听的渔歌。

她朝窗外模糊的身影看了眼, 在想他这般高兴,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些话。

正想着, 她就听到一句‘我的谢娇娘何时入我梦’,她手一抖,撩起帘子就朝外啐一口。

他似乎就等着她呢, 在她明艳的脸庞露出来时灿然一笑,眼眸内有让人心跳加速的温柔。藏在里头的那抹深情像丝丝缕缕的网, 将她俘获在其中。

她忙又摔了帘子缩回来,窗外是他爽朗的大笑声,她忍不住红着脸跟着笑了起来。

**

宋晋庭回京第一时间便往皇城去,太子在他求见时正跟兵部的右侍郎和一位主事说话,神色并不太愉快, 低垂的眼角都带着厉色。

“此前的事暂且不提,大同在入冬后战事更不可能有,上冻了,不管鞑国还是我们那边出兵都要耗费比平时多一倍的精力。所以不可能用出兵的借口来让朝廷多拨军饷,那些未能填补上的补军饷孤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你给大同总兵送信说一声。”

右侍郎一脸为难。

大同军饷出问题一事,要说回四年前。

那年边陲兴战事,朝廷几回拨军饷保证战事后援,此事都由太子负责。

这是皇帝首回正式委令于太子的差事。太子年少气盛,又缝和二皇子争权的要紧时候,军饷一事就尤为重要,太子千防万防,派去亲信运送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好好的军饷在半路就被人偷天换日,太子第一时间得知,整个人都是软在凳子里的,恰好他手里还管着工部一项工程。战事要紧,就果断挪了工程里那写款项先填补军饷亏空。

年轻的太子,凭着细腻的心思和急智补上军饷的亏空。可这是拆东墙,过后就得补西墙,太子肯定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失职,于是以权谋私用尽手段平衡账目。

到最后,就从军饷发展到工部、户部账目都相继出现问题,在瞒下一年多,战事平复后户部的账本有问题终于出纰漏被察觉。

东窗事发,但太子并不虚,因为他已经彻底压制二皇子,一年时间就让自己从小树苗长成庞然大物。他的权力像是渗透土壤的大树根枝,渗透朝臣,只需威逼利诱就能叫人不敢不服从,迫于权势而成为替罪羔羊。

轰动朝堂的贪墨案就是这样发生的,牵连了数十官员,真真假假,无法判断。

最后户部工部的烂账一笔勾销,太子亦安然无恙,继续当着他的储君。可军饷一事上还是亏空不少,大同总兵虽然亲近谢家,可更害怕自己因为账目被牵连,选择和太子一瞒再瞒。

这么些年没有战事,军饷上匀一匀,克扣一些也没能发现什么,可越往后就越困难,窟窿还是填补不上。特别是今年又到冬日了,士兵们的棉袄都没两年换新,大同那边才又提起这事。

而这之前,就有副将因为去岁士兵们的棉袄和兵器没换新上书折子,被兵部右侍郎盯着拦了下来。

长久下去,这事必定瞒不住,但大笔的亏空又没处填补,太子用自己的银两填了三年,都还没能填完。如今大同总兵便再来催,说是鞑国蠢蠢欲动,怕这个时候来犯,所以有了跟兵部右侍郎说的那些话。

右侍郎对太子明显推脱和乐观的话无奈,来通报的人又重复说宋晋庭在外边等传召,最终只能先行离开。

兵部右侍郎和主事在出宫去的半道就与宋晋庭遇上。

昔日的少年如今身姿挺拔,一身文人的直裰都穿出威风凛凛的气势,已在掌戎司有一席之地的宋晋庭,早不是当日他们所见的落魄模样了。

当年,宋家是被贪墨一事牵连后唯一保住的。如今倒不知仇人是谁,还与东宫走一道,谁能知当年的事,会不会再重现。

太子心机太深了,这么几年过去,还防着宋家甚至面上交好,博得信任。

右侍郎想到这些种种心中一凛,在他见礼的时候努力堆着笑,生怕被宋晋庭看穿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

宋晋庭淡淡地拱手,与他们错身往不同方向,待见到太子,他神色甚至比方才更冷淡。

太子见他那模样,心里先咯噔一下,然后就想到今日余婉有行动,立刻明白那个废物多半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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