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冷笑连连:“陛下那是怪你弟弟吗?是把话说我听呢?陛下就认定是我做下的事,那你弟弟来逼我去认错!”
“母后慎言。后宫争斗向来不少,三弟也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才与母后闹脾气,母后若是当真了,这才真正中了他人算计。”
太子忙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劝慰,皇后只嘴角啜着冷笑不答话,确实是因为丈夫和小儿子心寒。
到了中秋那日下午,瑞王进宫来被兄长拉着去给皇后请安,皇后一直都冷着脸不怎么理睬。瑞王只当自己没来过,负气往太后那边去,直到家宴开始才扶着太后姗姗来迟。
皇家里,即便是家宴亦得处处小心守着规矩,甚至比平常都拘束。又碰到皇帝心情不好,帝后闹矛盾,一场家宴就此草草结束。
太子身为兄长,见兄弟闷闷不乐,索性提议出宫去到瑞王府,要私下与弟弟再喝一场。
相比宫里草草结束的家宴,谢家就热闹得多。
安平侯父子就是能闹的个性,一顿晚饭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就连谢幼怡都被逗得笑意在眼里久聚不散。
等到酒过三巡,天色渐暗,谢幼怡才把父亲手中的酒杯劝下来,一家人登车往庙儿胡同去灯会。
庙儿胡同名字的由来是因为这处有座已经不能考据年限的古庙,庙虽小,外头正好连着一条街,有重大节日,京城里最热闹的肯定是此处。
马车还没到街口就被人流堵得前进不得,谢家众人只能下车慢慢往前走。
谢幼怡不时踮脚四处张望,是在找宋晋庭。
今日佳节,他却一个人孤零零在老宅,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现在出门来自然更少了顾忌。
安平侯望着女儿找人的样子,心里那一个叫郁闷。
谢幼怡还在四处张望,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他眼中。宋晋庭眼里藏着笑,悄悄跟在她身后,在她再一次张望的时候伸手拍了拍她肩头。
“呀……要被你吓死!”谢幼怡一转身,见到带着个獠牙面具的青年,先是被唬一跳,下刻就认出他的身形。
安平侯和谢煜锋都冷淡睨着他,宋晋庭把面具撩开一点点,证明身份一样,然后才朝安平侯夫妻揖礼。
谢家很快就明白他带着面具的用意了,是怕被人认出来,于谢幼怡有不好的影响。
对于他还算识趣,安平侯冷冷哼一声,忍住没出口刁难。
安平侯夫人就一手拉丈夫,一手拉儿子:“你们陪我到庙里去一趟,锋儿都二十有一了,我得问问菩萨,什么时候我儿媳妇能出现。”
父子俩一脸无语看她心偏到别人家那里去,一步三回头跟着去了。
长辈离开,谢幼怡反倒变得拘束了些,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许警惕。
宋晋庭知道自己上回的情不自禁确实把她吓着,面具下一张玉面笑得无奈,先赔礼:“窈窈莫生气,我若再孟浪,你就狠狠甩我大嘴巴子。”
他一认错,又想起他今日晚上连个陪着吃饭的家人都没有,到底是心软了:“你用过晚饭没有?若不我先陪你用饭吧。”
有个贴心的小青梅,宋晋庭心里那个甜啊,把手里握着的扇子另一头递到她跟前道:“随意用过一些,不觉得饿。我先陪窈窈逛灯会,晚些你再陪我吃一些。”
她望着他的扇子,一时没会意,他就拿扇子戳了戳她手背。她这才反应过来,去握住递来的那一头。
他这个时候倒是装得一副君子的样子了!
他仿佛能听到她心声似地,与她并肩时道:“我已经去信给我父亲了,让他与侯爷提亲。亲事定下前,我努力不惹侯爷生气。”
谢幼怡很想呸他一口,淡声道:“原来你这是做给我爹爹看的,你倒是不怕惹我生气。”这语气,难道定亲后,他就能随意行事了?!
“怕呀。”他低笑,“可我知窈窈疼我。”
是她熟悉的无赖样子,叫她全然没了脾气。
提到宋父,她惆怅叹息一声:“你答应得我好好的,说在我爹爹的事明朗前不会和谢家有关系,结果你转头就去找伯父说提亲。伯父估计也得恼你。”
“提亲和答应你的事不冲突,难道窈窈占足我便宜,却不给我一个名分吗?”
他嘴皮子惯来溜得很,倒把一耙的功力也渐长,把她堵得只能用清凌凌的目光盯着他瞅。
两人正好经过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宋晋庭瞥见一个仕女图样的,抬手就给摊贩丢了银子,把面具买下罩住她面容。
“你给我买这个干吗……”谢幼怡只露出一双眼。
但那双眼漂亮,即便是在面具之下,也显出勾人的媚。
“不想叫人见着你。”他微微一笑,用扇子牵着她继续往前边的热闹去。
却不知这一幕落在也晃荡到街上的太子兄弟眼里。
太子盯着谢幼怡的背影和弟弟说:“刚才那是安平侯嫡女?她身边是谁,安平侯世子?”
瑞王认出那是宋晋庭,虽然他今日居然穿着类似谢煜锋常穿的锦袍,但情敌还是一眼能认出来的。他淡淡移开视线,回道:“是安平侯世子吧,这街上除了人还是人,不甚安全,哥哥还是到我府上去吧。”
太子出宫后看到街上热闹,说去走一走,两人才来这处。如今看到宋晋庭和谢幼怡,瑞王更没有心思逛下去了。
太子一切都依他,点头正要道好,前边街头就忽然乱了起来。
人群像瞬间沸腾的开水,哗一下涌动,变故快得连宋晋庭都没能反应过来,身边的谢幼怡就被惊叫着往后跑的人群给挤开了。
后头的太子和瑞王亦被挤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还说要还债的,结果卡文呀~~我去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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