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节(1 / 2)

王献之乖乖地跟着王彪之出宫。

路上,王彪之一直沉着脸。他忍了一路,回到王家宗祠,他才开口质问王献之:“如此好事,为何要推个陈郡谢氏!”

王献之缓缓言道:“叔父莫恼,请消气。献之如此考虑,是为了长久打算。桓大将军归京,诸位公卿必定会逼问他交出火|药筒的配方。火|药筒的配方,不能让各位知晓。若是各大世家知晓配方,必定会私下造火|药。届时,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利用火|药起事。天下大乱,战火四起,受苦的还是百姓。所以,献之不能让其他世家知晓火|药的配方。”

王彪之知道这个道理,他还是觉得不爽,质问道:“为何交由陈郡谢氏来掌管?”

王献之压低声音言道:“这是为了保护琅琊王氏。火|药筒威力惊人,人人都想拥有。在这种时候,若是我直接当面承认火|药筒出自我之手,让琅琊王氏来掌管炮火局。诸位的眼睛必定会盯着我,琅琊王氏也会被诸位针对。人性贪婪,一旦对某样东西产生觊觎之心,必定会用尽手段夺得。献之的安危,暂且不提。如琅琊王氏此等一流世家,若是各大世家一起联手针对琅琊王氏,琅琊王氏是否能承受得住各大世家的施压?”

王彪之沉默了,他冷静下来。

的确,现在人人都盯着火|药筒,各大世家都在打探火|药筒的秘方。在这种时刻,无论是谁站出来接手此事,必定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想到这里,王彪之佩服起王献之的谨慎。他目光深深地打量着王献之,徐徐说道:“谢七郎与你是金兰之友,你将他置于风头上,可曾考虑过他的安危?”

王献之目光平静地望着王彪之,他从容地言道:“族里既然将希望寄托在献之身上,献之自然不会让族人失望。必定尽力保护琅琊王氏。献之与他人的交情,与琅琊王氏的利益相比,后者更重要。献之自然要先为琅琊王氏考虑。”

王彪之满意地点头,他说道:“七郎有所长进。”

王献之变得越来越成熟了,这样的人,才是琅琊王氏需要的族长!

王献之告诉王彪之:“献之之意是陈郡谢氏在明,琅琊王氏在暗。如此才能保证琅琊王氏的利益与安危。”

王彪之点头:“如此甚好!七郎的考虑甚是长远。”

王献之又说道:“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利益相连,故而,琅琊王氏在庙堂上,需要维护陈郡谢氏。”

王彪之继续点头:“这是自然。”

王彪之问道:“陈郡谢氏那边是何意思?”

王献之告诉王彪之:“今夕献之会前往谢家,与谢家族长谈论此事。”

王彪之点头,他对王献之说道:“既然今夕要出门,那你先回院歇息。”

“叔父,还有一事。昨夕我与桓大将军出宫后,请他助我进位三公。”

听到此话,王彪之立马问道:“他如何回应?”

为了能让王献之进位三公,琅琊王氏做了多少努力。这半年,天天在朝堂上跟其他世家撕逼。下朝后,还要跑到其他联姻的世家那里求队友帮忙。

但是,由庾家带头,朝廷多数世家都在阻挠王献之进位三公。包括褚太后,也一直在阻挠王献之升官。

所以,王献之升官的事情,拖到了现在。

如今,桓温归京。若是能得到桓温的支持,便是能得到谯国桓氏的支持。那么王献之这一回,必定能成功升到三公的位置上!

王献之说道:“桓大将军此番收复中原,立下大功。理当受到封赏。然而,朝中必定会有人阻挠封赏桓大将军。”

王彪之明白了王献之的暗示。看来,桓温也不是白帮王献之的。桓温需要琅琊王氏的支持,得到新的封赏。王献之也需要得到桓温的支持,才能进位三公。

王彪之微蹙眉头,他语速缓慢地说道:“桓符子已经是大将军,再往上封赏,只能封为异姓郡王。”

几年前,桓温收复蜀地,封为了征西大将军、临贺郡公。已经是一品重臣。朝廷已经没有什么官位封赏桓温了。

王献之说道:“可不封为郡王,多赏赐其几处封地。”

王彪之说道:“如此,只怕桓符子会不满。”

桓温立了这么大的功,收复中原。若是朝廷之奖赏他一些土地,只怕桓温会不满意。

王献之告诉王彪之:“功高震主,桓大将军并无心爬上高位。”

王彪之若有所思。的确,桓温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还另有封号。什么都不缺了。若是再往上爬,只怕要被所有人猜忌了!

王彪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琅琊王氏必定替他争取封地。”

王献之笑着说道:“多谢叔父!”

王彪之也露出了笑意,他对王献之说道:“好了,你先去歇息。”

深夜,王献之出门,到谢家与谢家族长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场。谈完之后,双方签下协议。王献之回到王家。

阿陌在帮王献之打水,他笑着说道:“七郎,临近岁暮,是否该归家了?”

王献之放下笔,他站起来活动四肢,回应道:“再等几日。”

等王献之升官后,他再返回会稽。

阿陌笑着说道:“许久未见,小郎君必定甚是思念七郎!”

提起顾恺之,王献之问道:“给虎头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阿陌颔首:“早已准备好!”

桓温入京第三日,朝廷商议该如何封赏他。

有人提议封赏桓温为郡王。

王彪之开口提议,应该多封赏桓温一些土地。

琅琊王氏的官员,纷纷附和王彪之的提议。

其他世家意味深长地望着王彪之。

桓温这回立下大功,理所应当封为郡王。琅琊王氏却要阻挠桓温封为郡王,这不是在跟桓温作对吗?

小皇帝开口询问桓温:“卿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