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之扬眉,一脸傲然,语气清淡地言道:“过我手的云发有多少,我心里清楚。”
谢玄望向谢安,那意思很明显,是想问谢安要钱。
谢安低下头,打量着衣袖,对一旁的谢尚言道:“这广袖绣纹甚是精美。”
刘惔缓缓言道:“若是谢七郎不买,那我可要买了。”
孙绰惊讶地问道:“真长贪赃了?”
面对孙绰的打趣,刘惔也没有计较,他笑着言道:“近两年跟随官奴做了些事情。”
见刘惔跟着王献之发财了,孙绰发出啧啧的声音,笑着对王献说道:“官奴为何不叫上我?”
王献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剪了长发之后,脑袋轻松了不少,有种清爽的感觉。但是在这寒冬时节,有些凉飕飕的。
王羲之欲言又止,多次张了张嘴巴,又多次咽回了想说的话。
王徽之冲王凝之与王涣之言道:“你二人谁先来?”
王凝之与王涣之两人对视一眼,王凝之忽然起身言道:“我到隔壁小解。”
王涣之也起身说道:“巧了,我正要去小解,二郎随我一起!”
王徽之眯着眼睛,忽然活动了一下手中的剪刀。
刀片活动触碰,发出响声。
王羲之呼了口气,语气平静地言道:“二郎先来。”
王凝之:???
王涣之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王凝之的肩头,笑容轻松地言道:“如此,那我一人去解手了。”
说着,王涣之转身往外走。
王羲之轻声言道:“三郎早些归来。”
闻言,王涣之脚步一顿,面色僵住。
王涣之转头对王羲之说道:“阿耶,你当真要我与二郎都弄这个发型?”
这个发型如此古怪,也只有王献之这种相貌俊美的高颜值才能支撑得住!换了其他人,必定会成为笑话!
王羲之轻轻颔首。总不能让小儿子一人承受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吧?
这个发型的回头率,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引人夺目,让人议论纷纷。王羲之不想让其他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的小儿子,议论他的小儿子。
王家父子在那边说话,刘惔在另一旁说话:“还请谢七郎将官奴的云发一并交出来。”
谢玄委屈地望向谢尚,对谢尚说道:“从伯父,能否帮我买下这些云发?待我长大后,我再将钱还给你!今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说来谢尚一直无子,陈郡谢氏族里有意让谢尚从谢奕的子嗣当中挑选一人过继到谢尚的名下。这件事谢尚一直拖着,没有回应族里。
这段时日与谢玄相处,谢尚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像他。如今听到谢玄说这番话,谢尚浅笑着言道:“这钱我出了!安石,片刻取钱送到王家。”
谢安:……
谢安无语地瞟了眼谢尚。轻声言道:“从兄高看,安没有这么多闲钱。”
见谢安不肯出,谢尚便对王献之说道:“官奴,不如我给你打一张欠条。待创意展顺利结束后,双倍还你。”
谢安目光淡淡地盯着谢尚,昔年族中长辈没说错,谢尚果真是族中最有败家潜质的人!
注意到谢安的目光,谢尚笑如春风般温煦,朗声言道:“安石有何不满?”
谢安低声回应道:“不敢。”
谢尚颔首,不以为意地言道:“官奴为国为民,忙这么多项目,哪样不得投入金钱?多给些,也当是为国尽力了!”
谢安颔首,顺着谢尚说的话附和道:“是也。”
刘惔笑着说道:“如此说来,那惔倒是想与足下争一争。”
谢尚桃花眼,露出深邃的笑意。
其他人不最清楚谢尚的资产情况,谢安是最了解的!购买了名士山与剡山那边的住宅之后,谢尚现在背负了一大笔房贷。谢安完全不知道谢尚哪里来的蜜汁自信,明明没什么钱,却还敢跟刘惔竞价争王献之的头发。
刘惔与谢尚竞拍王献之的秀发时,谢玄眼眸明亮地坐在谢尚的身旁,一直在鼓励谢尚!
见谢玄如此期待,谢尚往高了抬价。
叫道一百万的时候,刘惔不吭声了。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谢尚,不禁怀疑起谢尚的资产到底有没有这么多,还是谢尚故意抬价逗他玩。
刘惔忽然瞥了眼谢安。
谢安与刘惔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刘惔把东西让给谢尚。
刘惔眯起眼睛,似有若无地哼了哼,语气淡淡地言道:“罢了,既然谢七郎如此喜爱,就让给谢七郎吧!”
王玄之忍了又忍,最后憋不住了,对王献之说道:“官奴,还是别卖了吧?”
这么好的头发,留给他做假发套,以备不时之需多好啊!
谢玄理直气壮地言道:“这可不行!岂能如此失信?王七郎的云发,归我了!”
谢尚笑着伸出手,捋了捋谢玄的彩虹爆炸头。
谢玄心满意足地朝谢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