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献之突然要离开,殷浩有些不解,他开口问道:“莫非卫将军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
王献之转身看向殷浩,声音平静地言道:“只是觉得今日找错了人。足下不识大局,并无远见。与足下这样的人相交,会拉低自己的智商,浪费光阴。”
殷浩语气淡淡地言道:“如今的小儿辈真是无耐性。”
王献之告诉殷浩:“并非献之无耐性,而是足下刻意刁难。在生死面前,许多人都会胆怯,保护自身与自身利益,乃人之本性。足下拿人之本性来刁难献之,让献之论证自己并非自私自利之人,而是大义无私之人。献之一时之间论证不了。因为有时候生死乃一瞬,或许那个时候我的反应快过本能,选择了牺牲。亦或是生死一瞬之间,我的本能快过我的反应,选择了保全自己。无论是哪一种选择,我都不会因此自责愧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乃自私自利,不顾天下之人。只要活着,我就会努力去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
顿了顿,王献之又言道:“三思虽然能使人进步,但是过度三思,会使人抑郁。让人陷入一种自卑自责自愧的抑郁情绪当中。从而不愿意面对他人,面对世界。这种心理情绪是不健康的。这种人虽然活着,心却如死灰,意志渐渐消沉。消沉到一定境界,会产生轻生想法。趁着还未发展到严重程度,足下为何不踏出家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不去面对旧人,去看看外面的青山秀水也好,自然美景会使人心情放松。”
说完,王献之转身往外走。
殷浩怔然,直到王献之走出去,他才回过神来。
“王七郎!”
殷浩连忙穿上鞋追出去。
奈何王献之与鲍姑离开得快,等殷浩追到门口的时候,王献之已经离开了。
阿陌从门外走进来,微笑着将两封信递给殷浩:“殷公,这是前些日子我家郎主写给殷公的书信。这是我家七郎留给殷公的任课邀请书。”
殷浩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两封信,看了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两封信。
离开殷浩家,王献之在车上与鲍姑商量了一番,打算开设护理专业,让鲍姑担任任课先生。
鲍姑听了,笑着问道:“如此可行?”
王献之点头:“师娘放心!”
鲍姑笑着颔首,答应了王献之。她虽然与王献之接触不多,但是鲍姑知道这个孩子心怀大志,有远大抱负。正如王献之所言,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尽力完成!
将鲍姑送回家,王献之前往东山。
听说王献之过来了,谢安觉得肯定没好事。这小子,一定是又想搞什么事了!
听说谢安在休息,不见客。
王献之便拐去谢尚那边,先找谢尚商量。
“服装设计专业?让我担任任课先生?”谢尚惊讶。他抬起头来望向王献之。
王献之颔首:“是也。足下才华过人,乃当今第一服装设计大师。放眼天下,也只有足下有资格担任这一专业的任课先生。”
谢尚颔首,桃花眼明艳动人,他浅笑着言道:“多谢七郎赏识。不知何时开始任课?近来我忙着举办创意展,只怕抽不出空闲。”
王献之告诉谢尚:“年后再开办学堂。只是提前与足下商谈一下。还有一事,劳烦足下替学堂选个名。若是足下有什么好提议,也可指点一二。”
谢尚看了眼王献之递过来的纸,纸上写着‘王羲之学堂’、‘琅琊王五学堂’、‘王氏一门学堂’、‘国之栋梁学堂’、‘名士学堂’、‘美郎学堂’……
谢尚:……
这王家人真是厚颜,前面三个名还真好意思起!
谢尚想了想,提笔写下几个字:王谢学堂。
王献之看了一眼,觉得谢尚真骚。
王献之忽然言道:“不知谢叔父起来否。我过来时听闻谢叔父在歇息,便没有过去打扰他。”
“七郎打算让安石担任哪一专业的任课先生?”谢尚笑盈盈地望着王献之。
王献之笑着言道:“谢叔父一身才华,我想请他担任助教。”
谢安才华横溢,如此全能型人才。王献之觉得无论是让他担任古文研究专业,亦或是水力机械专业、建筑工程专业、室内设计专业……谢安都能胜任!这么能干的人,必须得各门课都负责一下!
谢尚没有多想,他以为王献之是真的想请谢安担任助教,协助王羲之管理学堂。于是,他笑着带王献之去后院找谢安。
谢安正躺在炕上看王献之画的水力纺机图纸。谢尚忽然带着王献之从外面走进来,让他猝不及防。
“谢叔父原来醒了。”王献之一脸惊喜地望着谢安。
谢安目光淡淡地瞥了眼王献之,将图纸放下。王献之绝对是故意的!
谢尚拉着王献之的手走到炕边,将王献之抱上炕,把王献之的皮靴脱了,掀起谢安的被子,将王献之塞进被窝里。
王献之的小脚贴上谢安的大腿,瞬间觉得温暖极了。
谢安看了眼谢尚,又斜了眼王献之,没有开口说话。
谢尚脱鞋坐到炕上,吩咐仆人泡热茶,转头告诉谢安:“安石可知今日王七郎寻我商量了何事?”
谢安一点都不想知道。
见谢安不回答,谢尚冲他扬了扬眉头,告诉谢安:“王逸少要办一所学堂。开设有趣的专业。其中包括古文研究专业、水力机械专业、建筑工程专业、服装设计专业、美容专业、美发专业。甚是有趣!王七郎邀请我担任服装设计专业的任课先生。有意邀请你担任助教。”
谢安就知道王献之要搞事!这回竟然是王家父子一起搞事!一听这所学堂开设了这么多专业课,其中几个专业课谢安经常接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美眸闪烁,谢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睨视王献之。他伸出手,摸了摸王献之的脸,清润如水的声音,语气温柔地言道:“助教?”
王献之点头,一脸真诚地言道:“主要工作是负责协助我阿耶管理学堂。”
“便是如此?不用再任课?”另一只放在被窝里的手,摸到了王献之的脚丫子,谢安捏了捏。
王献之一本正经地点头:“其他任课先生不请假的情况下,是轮不到谢叔父任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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