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王玄之目光担忧的望向王羲之。
王羲之对王玄之淡淡一笑,抱着王献之往里走。
郗昙眉头紧蹙,如今已是秋日,他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不少汗水。这是受了惊吓,激出来的冷汗。
何氏握住郗璇的手,低声安抚道:“阿姑放心,五郎跟阿乞定会没事的!”
郗璇用手巾抆了抆泪水,深吸了几口气,转头看向阿良。声音嘶哑的问道:“白日里不点灯,屋子为何会着火?”
阿良身子打颤,头埋得低低的。
王玄之叹了口气,告诉郗璇:“七郎做出了能瞬间生火的东西,五郎对那东西甚是喜爱。定是他拉着阿乞回屋玩火……”
郗璇听了,身子颤抖,目光愧疚的望向二弟。
郗昙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的回应道:“阿姊,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救出五郎跟阿乞。”
郗璇点头,轻轻咬唇,对众人吩咐道:“所有人一起上!帮忙灭火!”
王家的仆人们围着卧居泼水,看到王羲之进来了,有人出声说道:“郎主!此地危险!请郎主快带七郎离开!”
王羲之做了个手势,让仆人继续扑火,他抱着王献之继续往里走。
因为澡屋跟厕所建在卧居后面,为防止臭味飘到卧居,所以在卧居后面栽了不少花。
看到枝丛里有一角布料,王羲之立马将王献之放下来。他踩着木履,脚步沉稳的走过去。
旁边还有仆人在扑火,看到王羲之靠近,仆人慌张的提醒道:“郎主,此地危险!请退后!”
王羲之却不管那个仆人说了什么,他捡起那角布料。若头所思的望向正在燃烧的卧居。
王徽之卧居的内室,有一扇轩窗,那轩窗正对着澡屋。此时那道轩窗已经被烧掉了,屋里的火势清晰可见。
王羲之转身朝澡屋走去。
见王羲之发现了线索,往澡屋的方向走去。王献之想了想,带着鸿雁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厕所里,躺着两个孩子。
王徽之跟郗恢两人狼狈的倒在地上。其中王徽之的外衫不见了,就连下裳也不见了。下半身就穿着一条亵裤。这时候的亵裤,裆部是空的。
瞥了一眼王徽之的裤子,王献之收回目光,弯腰检查了一下这两人的气息。
还活着……
王献之没好气的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王徽之的脸。这倒霉孩子,瞎玩火,把房子都烧了!
王献之转身跑出去,看到王羲之沉着脸从澡屋里走出来,王献之朝他叫道:“耶——耶——”
王羲之大步朝王献之走去,见小儿子眉头舒展,他惊讶的问道:“找到五郎与阿乞了?”
王献之伸手指向厕所。
王羲之脚步匆匆朝厕所走去。
片刻后,王羲之左肩扛着郗恢,右手拽着王徽之,拖着他从院里走出来。
见状,郗璇大喜,立马迎上去。
“五郎!阿乞!他二人如何了?”郗璇激动的抱住王徽之。
王徽之被王羲之拖着走了一段路,木履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那双脚与青石板摩抆,抆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王献之看到了也不提醒王羲之。他淡定的跟在王羲之的身后,一道走出东厢。
郗昙双手颤抖的接住儿子,感激的对王羲之说道:“多谢姊夫!”
王羲之淡笑着言道:“他二人昏迷了。劳驾道长,为他二人看诊。”
葛洪站出来,面色认真的点头:“贫道定当尽力!先将两位郎君送到客居吧!”
王玄之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还好五郎跟阿乞没事!真是有惊无险!”
然后,王玄之认真的对王羲之说道:“阿耶,五郎性子不羁,待他醒来之后,你可要好生教训他!让他收敛收敛性子!”
王羲之轻轻颔首。笑着弯下腰,将王献之抱起来,王羲之说道:“多亏了七郎,是他发现了五郎跟阿乞。”
王玄之惊奇的打量着王献之,好奇的问道:“七郎,你怎知五郎跟阿乞不在屋里?”
王献之打了个哈欠,伸手搂着王羲之的脖子,把头靠在王羲之的肩窝处。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王羲之低头一看,笑容温柔的言道:“七郎累了,我先带他到后院休息。大郎,这里交由你来处理。”
王玄之点头,等王羲之离开后。王玄之一转头,这才发现这里能做主的人只有他了!郗璇跟郗昙带着王徽之与郗恢,与葛洪去了客居。王羲之带着王献之去了后院!就连那只鸿雁,不知何时也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玄之:阿耶,快打五郎一顿!
王徽之:哼!阿耶是温文尔雅的名士,他才不会动粗!
王羲之(微笑):五郎,过来。
ps:史书上记载了一件事,说的是王徽之与王献之两兄弟曾经共处一室,然后忽然着火了。王徽之吓得慌慌张张,连木履也不穿了,直接跑到了外面。而王献之呢,淡定的招来仆人,让仆人搀扶着他,慢悠悠的离开屋子。后人把这个故事叫做“见火忘履”,也有人把这个故事叫做“二王高下”。以这个故事来评价两个人的容止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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