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马梅芳在气昏头的情况下,就不幸的中招了。

“你好脏啊。”

陶腊梅捂着鼻子,冲着她挤眉弄眼,那副表情,欠揍又恶心,反正马梅芳被她气坏了。

“大春媳妇,走路得小心啊,这一路的鸡屎可多了,别再踩着了。”

“没事,反正鞋都脏了,再踩到几坨也不碍事。”

边上的女人站起身,一手撑在锄头上面,看着马梅芳呵呵笑。

“对了,大春媳妇,你家小叔过段时间就要去科考了,你儿子呢,怎么也没听你提起?”

不等马梅芳臭着脸离开,大伙儿就拦下她打听起她儿子傅广元来。

傅广元比傅时年晚一年启蒙,傅时春和马梅芳不甘心永远被葛石燕娘俩压一头,再加上他们总觉得龙凤胎是吉兆,他们的儿子一直都表现的比傅时年机灵,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因此即便手里的钱财有限,他们也咬着牙供这个孩子念书。

之前分家的时候,傅时春夫妇分到了五亩半,这几亩地根本就供不出一个读书人,更别提在和亲爹傅大岩撕破脸后,这五亩多田地,实际上归他们所有的田地,已经不足四亩。

现在傅大岩住主屋,自己中着一亩多的田地,满足自己一年的口粮,空闲之余,就去葛石燕那里帮忙,父子俩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早已如同陌生人一般。

其实就连那一亩多的田地傅时春都不想给,可他心里清楚,这会儿他爹还顾着傅家的脸面,顾着他是他亲生的儿子不愿意将事情闹大,要是他连这点养老的东西都不给,恐怕老爷子也没了顾忌,直接闹到族长那儿去了,到时候一个孝字压下来,现在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对方统统都能收回去。

为了供儿子念书,傅时春基本放弃了地里的活儿,常年在镇上、县城接一些零散活计,或是给一些缺人手的大户人家做短工,努力挣银子回来。

地里的事情,基本压在了马梅芳一个女人身上,不仅如此,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她,也就这两年闺女傅连翘也长大了,能够帮忙分担不少。

可即便这样,十年的操劳,也足够马梅芳一下子苍老许多,明明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愣是和这些年心宽体胖的后娘葛石燕同辈了。

算起来,傅广元和小叔傅时年同岁,也只比他晚一年启蒙,小的时候,经常听马梅芳在外头夸赞她这个儿子机灵聪明,是考状元的料子。

现在傅时年要参加科考了,傅广元呢?他准备在这一科下场吗?

“准备去考了,不过他还年轻,这一次也就是试试,孩他爹都不让我往外说,就怕到时候传的太广,孩子又没有考中,给他造成压力呢。”

马梅芳扯着嘴角说道,其实傅广元的夫子并不建议他下场,因为夫子觉得他的本事还不够,起码得再等一届。

只是傅时春这个当爹的不甘心,傅广元也不肯承认傅时年这个叔叔比他更强,硬是不顾夫子的反对,报名了这次科考。

他们觉得,傅时年也未必有真本事,或许只是葛石燕在外吹牛罢了,这一次他不求考中,只要名次比傅时年更高,就能揭开他们娘俩的真面目,让他们丢一个大脸了。

“你们两口子可真疼孩子。”

围观起哄的村人笑容淡了些,马梅芳这几句话的意思谁听不出来,不就是讽刺葛石燕将儿子科考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小心到时候考不上丢脸吗。

说实话,葛石燕根本就没有往外传的意思,只不过大家都盯着傅时年那个孩子,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了。

“马梅芳,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

陶腊梅将脸一拉,在边上义正严辞地说道。

“既然你儿子准备考试了,你不能踩鸡屎,你得去找几坨狗屎踩一踩啊,这样一来,没准你孩子就能走个狗屎运,混到一个童生了。”

她这话一出,边上的人绷不住了,哄地一下笑开了花。

马梅芳气到爆炸,可一看到陶腊梅身边的马家人,她男人,她小叔,她儿子和侄子们……

她只能将火憋到肚子里,恨恨地咬着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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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二十两银子。”

马梅芳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脱下鞋子洗一洗,就见到了急匆匆跑回家的儿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开口就要二十两银子。

这些年傅广元念书的开销极大,家里几乎没有攒下银子,对方张口就要二十两,马梅芳怎么拿得出来呢。

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傅广元说了,这个银子一定得拿出来,这一次,他们家就指望着这笔银子翻身了。

第123章 农家童养媳25

傅时春和马梅芳将自己名下的四亩地卖掉了其中的三亩。

这件事做的隐秘, 起初除了负责处理田契过户的村长,并无外人知晓,可是纸包不住火, 为了卖出高价, 两口子连同地里过俩月才能收获的庄稼一块卖掉了,毗邻田地里的人一看每天早出晚归在地里干活儿的人换了, 自然会好奇打听, 之后从那人口中问出地是他从傅家夫妇手里买过来的, 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除了给傅大岩养老的那点田地外,傅时春两口子手里拢共就那么点地了,现在一下子又卖掉了那么多,手里就剩一亩,这在农户人看来, 是自掘根本的行为, 骂他们一句败家子绝对不为过。

大伙儿的心里觉得奇怪, 傅时春两口子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非得卖田产不可, 不少人还打听到葛石燕那里去了。

可葛石燕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只是不屑地抬了抬眼皮, 对于那一家子的生活,她没有半点兴趣, 哪天那两口子遭报应死绝了, 或许她还会留下几滴开心的眼泪呢,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科考的事情。

倒是傅大岩在听说了这件事后, 终究还是按耐不住, 破天荒地敲响了儿子的房门。

“你们为什么要把地卖了,难不成以后都准备租赁别人家的田地?”

自从撕破脸后,傅大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儿子说过话了, 他们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常常都是冷眼相视。

当爹的心存挫败和悔恨,当儿子的满心满眼都是仇恨和不甘,父子之间的感情都快被磨没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心里也早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傅时春抬了抬眼皮,十分冷漠地说道。

这些年为了供儿子念书,什么活儿挣得银子多,傅时春就做什么,有时候一天接好几份小工,从天还没亮,干到天彻底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