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卢宝宝的小嘴巴含着四分之一大的鸡蛋已经足够费劲,只能含糊的应和。

这可是土生土长的农家鸡蛋,蛋白q弹,又嫩又软,因为煮的时间长了,蛋黄显得有些干,可那浓郁的香味足够弥补这个缺点,让人舍不得一口咽下去。

可惜即便卢宝宝的嘴巴再小,四分之一大的鸡蛋多嚼几口也没了。

她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巴,回味唇齿间残留的鸡蛋香,心里再一次为自己的不争气流泪。

曾几何时,她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鸡蛋流口水,这明明是自己减肥期间为了补充蛋白质吃到吐的东西啊。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现在习惯这种生活的她反而变得更容易满足了,只是几口鸡蛋,获得的幸福感远超于前世的各种大餐。

尤其这个鸡蛋还是怀孕的母亲分享给她的,除了鸡蛋本身的美味,更蕴含着许许多多的爱啊。

“好吃你可要记住啊,将来等你嫁人了,别忘了孝敬娘啊。”

不等卢宝宝感动三秒,徐娇娘就亲自打破了卢宝宝刚刚凝聚的感动。

徐娇娘一脸期待的看着宝贝闺女,她这个姑娘长的是真好,徐娇娘坚信她能嫁到一户富庶的人家。

比如村长家的孙子,又比如山脚下张猎户的儿子,张猎户夫妇可爽气了,每次打来的猎物总是卖一半留一半,村里只有他们家常年飘着肉香。

徐娇娘幻想着女儿嫁人后三五不时给她端来一碗红烧肉或是一碗肉汤的场景,嘴里的鸡蛋都仿佛有了它爹娘的味道。

“对了,还有你爹。”

徐娇娘一脸期待地看着闺女,前面那句才是重点,后面那句就是捎带的,说的一点都不走心。

卢家富三两口吞下鸡蛋,对媳妇的这个做法表示抗议。

这个鸡蛋虽然是给媳妇补身体的,可要是没有他这么多年的辛勤耕耘,媳妇也怀不上这个孩子啊,所以闺女吃的鸡蛋,必须有他的功劳。

要知道,每天的夜间运动也是很累人的。

卢宝宝面无表情地将桌子上的蛋壳捡到碗里,然后看着那对夫妻从一开始面红耳赤争功劳到后来你侬我侬地搂着,畅想未来得了碗肉汤是先吃肉还是先喝汤,心里跑过一万匹草泥马。

不过别看她现在表情那么嫌弃,可她永远记得在爹娘以为她不机灵,以为她笨时的几场深夜密话,这对被兄弟和乡邻看不起,见缝插针灌输她将来要记得孝敬的夫妇,早早为“笨”女儿做起了打算。

他们的懒是真的,馋是真的,对她的那份爱,更是真的。

“不好了!卢大家的,你闺女从坡上滚下来了!”

卢宝宝正准备将碗端出去,就听到了屋外的喊叫声。

卢家大房除了一个正在书塾念书的长孙卢宝金,还有一个今年十岁的闺女卢秀玉和七岁尚未启蒙的小儿子卢宝银。

农家的女孩早当家,卢秀玉虽然只有十岁,却已经能承担许多家务,卢宝宝还没起床,她就早早背着竹篓去靠河的山坡处割猪草去了。

外面人喊的那个滚下山坡的,就是大堂姐无疑了。

卢宝宝赶紧冲出去,此时屋外已经乱成一片,一个后脑勺磕坏,流了半身血的女孩被人抬着送了过来。

第2章 屠夫家的小娇娘2

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雨,这些日子气温下降也与这场大雨有些关系,今天已经彻底放晴了,卢秀玉向来勤快,正是看到这样的好天气,才一大早起来去给家里几头肥猪割几筐最鲜嫩的猪草。

可天虽放晴,前些日子被瓢泼大雨浇透的泥土却没有彻底干透,她一个不注意就脚底打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和她一块去河滩边的小土坡割猪草的姐妹听到尖叫声转头时,卢秀玉已经滚到了河滩边,又是那么不幸的刚好磕在一块棱角尖利的石块上。

一群女娃娃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吓呆了,好在当时河滩边有两个正在洗衣服的妇人,一个跑去找了大夫,一个就近找了人帮着把卢秀玉扛回了卢家。

卢秀玉刚被安置到炕上,村头的大夫也被心急的妇人拉着赶到了卢家。

“咋流了那么多血,看的人心慌,大丫头也真是不小心,割个猪草都能把自己嚯嚯成这样。”

三房媳妇刘兰花站在门口小声嘀咕,看着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给伤口敷药,有些心疼花出去的诊金。

卢秀玉的房间并不大,大房虽占了两大间东厢的房子,可是大房的子女也多,卢秀玉的房间是原本一间屋子里隔出来的小单间,她那大哥小弟占了房子五分之四的面积,她那小单间除了一张两米长的炕床和一个杉木打的箱子再也没有其他摆设。

现在屋里已经站了四个人,大夫、卢苗氏、大房媳妇江白娥和卢秀玉的嫡亲弟弟卢宝银,旁人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找不到了。

卢宝宝仗着人小,挤到了屋外,刘兰花那几声不轻不重的嘀咕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多血……也就爹杀猪时见得到……大丫头……”

之后的几句话倒是听不太清了,卢宝宝觉得自己穿到这具身体里后脑子好像被同化了,光想着吃,智商恐怕连指甲盖盖的大小都比不上了。

虽然没有听全那些话,可光是前几句话算是关心吗?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卢苗氏的耳朵很尖,卢宝宝站在刘兰花身边都没有听全的话,她似乎全都听清了,老太太板着一张脸,直接给了三儿媳妇一记眼刀。

江白娥也囫囵听到了几句,可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在闺女身上,也没心思和老三媳妇撕扯,再说了,娘已经训斥过她了,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娘,我也是关心大丫头。”

刘兰花显然没想到那么低的音量也能被听见,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这会儿被老太太这样厉声斥责,院子里那些抬着大丫头过来的乡亲恐怕也听见了她婆婆骂她的那句话,恐怕不久后就会有不好的传言流出。

刘兰花咬了咬唇,这会儿也只能表情难堪地替自己辩解两句,心里忍不住委屈,大房受器重,二房被偏爱,他们三房明明最小,反而最不受父母待见。

卢宝宝人小,仰着脑袋,三婶低头时面部的表情变化,全被她看在眼里。

这会儿她也明白了之前自己觉得违和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三婶如果真的担心大堂姐,就不会在人刚被抬回来的时候抱怨她那么不小心,现在回想一下,刚刚自己没听清的那几句话,似乎是三婶觉得大堂姐流了那么多血,可能救不回来了。

大夫都没说什么,自个儿的亲婶婶却先给人判了死刑,这不是不盼着人好吗。

“血是止住了,就看之后人能不能醒吧,我给抓两包药,你们给熬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灌进去,如果孩子醒了,就让人去找我,如果这几包药都喝完了还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