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长相很是明艳的姑娘探出头来。

待骆依依看清她的长相,她挑起了眉:“怎么是你?”

而对面的昌兰也异口同声的说了同样的话。

说完之后,两人都笑了,骆依依说道:“咱俩还真是孽缘呢。”

没错,隔壁这位正是她的好友昌兰,前一阵子骆依依忙着被骆妍茜训练礼仪,两人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还成了邻居。

昌兰解释了一句:“我娘是延寿星君小侄子的乳母的远房表妹,好不容易托关系上来的。”

骆依依眨了眨眼睛:“感觉你们家的关系比我们家还要近一点呢。”

度厄星君和延寿星君同属于南斗六星君,主掌延寿度人。除了这两位还有四位,像是司命星君,司禄星君,益算星君和上生星君,地位都不低。

骆依依看到昌兰自然是很高兴,可是她爹就不怎么高兴了,主要是昌兰一家就她一个女儿,根本不存在嫁娶的可能性。

骆淦黎略一拱手:“还请转告令尊令堂,等会可以一起去拜会诸位星君。”

说完他就带着骆妍茜转身而去了,只留下骆依依放慢了脚步,对着昌兰咬耳朵,用调笑的口吻说道:“我哥在那边院子里呢,等会我去帮你把他叫出来。”

昌兰脸稍微红了一下,就不甘示弱的回应道:“还敢嘲笑我,你穿的和一只要开屏的孔雀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去相亲的?”

骆依依哼了一声,谁说她是开屏孔雀了,她又不是鸟,她可是猫,明明是hello kitty。

“算了算了,不和你讨论这个了,估计也不可能有人看上我,我走个过场就回来了,等会过来找你玩。”

昌兰:“那正好,这九重天上还真是让我等屁民有点无所适从,幸亏还有你,我在这等着你。”

骆淦黎看骆依依还在那边磨蹭,有点不满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骆依依只能在昌兰嘲笑的眼神中无奈的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她就随着爹从路这头一直走到路的那头,拜见了多少人家她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感觉腿都要走断了,骆淦黎和骆妍茜倒是一直兴致勃勃,而她呢,身心俱疲。

回到兰苑的时候,她差点瘫在床上,幸亏还有和昌兰的约定,才支撑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和父亲求恳了一会儿,才被允许放出来,并要求晚上一定要回去。

等她再次见到昌兰的时候,满脸憔悴的模样让昌兰忍不住说道:“感觉你这个模样和那天咱们从青楼里回来差不多啊。”

骆依依:“……别说了,那天是身累,今天是心累。”

两人一边说一边在宫道上走着,昌兰用手肘捅了捅骆依依:“那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有几个人家家世看起来挺好的,估计我爹还算比较满意,不过那个长相……还是算了,我宁愿单身到老。”

等她魔族功法修为再高一些,完全可以自保了,就可以出去闯闯了,感觉比嫁人有意思多了。

等在外面闯出名头,就把娘亲接走,省的娘亲老是在这个家里受气。

而且说实在的,作为一只合格的颜狗,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在意家世,更在意的是脸。

想到这里,她愤愤地踢了一下石子,当初就不应该跟在嵇扬身边,都是因为他,让她颜狗的病更重了,都快晚期了。

想到自己当时因为迷恋那张脸做出的各种傻兮兮的蠢事,骆依依就想再给自己两巴掌。

她到现在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情况。

那时候大概是八百年前吧,她被嵇扬从凡间带回来不过两年时间,彼时她神智开了没有多久,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用穿越前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妥妥的傻白甜。

那个时候嵇扬其实还是个比较落魄的三皇子,爹不疼娘不爱,居住的地方崇安殿虽然也在九重天,但距离中心的位置很远,很是偏僻,自然是比不上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位置。

她刚来九重天那两年时间,其实很是害怕,不像在凡间,四周都是熟悉的环境,但在天上,等级森严,地位地下的人连个娱乐的地方都没有,金碧辉煌的宫殿看着显赫,但却很是冷清。

因为害怕,1她那两年彻底从一只独立行走的猫进化成嵇扬的腿部挂件,只要他不出门,她肯定会跳上他的膝盖,团成一团。

他处理正事,她就在他腿上搞小动作,一会儿揪一下衣服上的线,一会儿用爪子抓他扇柄上垂下来的流苏,要不就是躺在他膝盖上睡的四仰八叉,或者抱着自己尾巴玩儿。

其实每次嵇扬离开崇安殿的时候,她也一直试图偷偷溜出去跟着他,或者死命抱着他的腿不下来,她实在是不习惯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和宫女,但嵇扬每次都会低声说一句“外面并不安全”,然后将她从腿上拎起来,放到地上。

久而久之,她就乖乖的待在崇安殿里了。

那个时候她很少看到嵇扬笑,在宫女侍卫前他总是显得很严肃,不苟言笑,只有偶尔单独和她在一起,才会将揉一揉眉头,表情放空。

骆依依其实到后来也不明白当时嵇扬为什么捡了她,因为他看着完全不像是爱心泛滥会养宠物的人,而崇安殿除了她也就没有其他宠物了,就连只鸟都没有。

骆依依最开始亲近他的时候,还抱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态度,很怕他因为她过于黏糊而不喜欢她了。

可是后来骆依依发现,当她逐渐完成从在椅子脚边睡觉,到在嵇扬的腿上,再到他的膝盖上睡觉的进化后,嵇扬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时,她就安心的趴在他的腿上不下来了。

她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小宫女是专门负责给她喂食的,小宫女名为小桃,每日都会负责将她抱回窝里,可她却从来不老老实实在窝里待着,晚上总是趁着小宫女不注意的时候就跳出来,叼着自己的线团流窜到嵇扬的寝宫里面。

猫其实是昼伏夜出的动物,但开了神智之后,她一直生活在崇安殿中,作息慢慢也被带跑偏了,变得和嵇扬越来越像。

每当嵇扬就寝的时候,她就趴在脚踏上面一起入眠,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偷偷溜回自己的窝。

可是有一次,她睡过头了,没能及时起来,等到清醒的时候,她发现嵇扬已经走了,临走时还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回来之后也没有骂她。

从那以后,她更加肆无忌惮了,半夜就开始跑到床上玩耍,还用各种奇葩的睡姿在床上横躺竖卧,最夸张的时候有一次还把后腿和爪子搭在他的脸上。

当骆依依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毫无睡相的动作,再看着嵇扬眼神有点可怕的盯着自己的爪子时,她抖了一下,喵喵叫了两声,嗖的一下收回了爪子。

不过仓促之间还是留了两根猫毛在他脸上作为罪证,骆依依只好夹起尾巴,整只猫都迅速藏到了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惩罚,不过那次嵇扬不知为何,并没有教训她,让她很是庆幸,所以她后来也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睡相,当然,只是一点点。

骆依依就这么傻乎乎的度过了从初开神智到可以幻化成人的两年,虽然傻,但后来想来,那个时候因为一件简单的小事就能高兴一整天,像是嵇扬没做正事的时候逗逗她,她就会很开心,可是后来真正能幻化成人了,想的多了,心思也就多了,郁闷的时候也就多了。

她还记得自己化形的那个早晨,那天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想再滚一圈,将嵇扬的被子卷到身上,再睡个回笼觉,反正他肯定不在这里。

他每天早晨很早很早就出门了,大概卯时初刻的时候吧,每次她看到他出门的时候,都不禁感叹这个皇子真的不好当啊,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