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沈昭想到成婚那日战战兢兢拦在他面前,要他好好对简宁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而后换了身衣服,才让人备了马车去了齐国公府。

等再从齐国公府回来时,已是月上枝头,屋里燃着小烛灯,灯光颜色很暖,让人觉得安心。

简宁已经歇下了,睡姿却没有以往那般乖巧,被子都滑到了腰间。

他轻步过去,替她撵好被子,才又去洗漱。

洗漱完出来刚躺上床,身边的人儿便靠了过来,低低唤了声,“大人……”

声音有些低迷。

她性子虽不活泼,然而也极少表现出这副消沉的模样。

沈昭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问,“怎么了?”

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道,“四姐今日让我提醒大人,小心些陈昔。这些日大人遭到的弹劾,大多与陈昔有关。”

沈昭倒没想简玥会同简宁说这些,他莞尔一笑,道,“放心罢,我知道的。”

简宁点了点头,道,“我不知大人想做什么,但也晓得如果不是大人愿意,陈昔也动不了大人。我就是有些担心宫里将来会因为这些事对大人不利。”

白日里她离开书房后吴维康质问沈昭的那句话她在外头也隐约听到了些,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昭有意为之,他也应该有应对之策,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沈昭被弹劾的那些内容会让小皇帝对他心生不满,最后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沈昭闻言愣了愣,然而再一想她虽从不过问他在做什么,但看事也算通透,想得明白这一点也不意外。

他笑了笑,安抚道,“陛下那边有齐公,不会出事的。”

又思及自成婚后他一直忙于朝事,似乎都没好好陪过简宁,便道,“前些日子听闻梁州的芙蕖开了,景色很不错。刚好我最近得空,我们明日启程回梁州住一段时日,你觉得如何?”

简宁看向沈昭,心知他是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她放宽些心,刚好她也怀念梁州难得安宁的日子,便点头应下了。

第65章 身孕

翌日, 沈昭就带着简宁去了梁州, 在沈昭先前住的小院子里落了脚。

夫妻二人在梁州一住就是数月,从初夏住到了深秋,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 重阳节。

简宁一早便起床做了许多重阳糕,做好后分了两份出来,又去挖了两坛她前些日子埋的菊花酒,亲自给这几个月一直对他们照顾颇多的常婶和杨婶各送了些过去。

等从常婶家出来时, 辰时已过,刚出门便见一衣衫破旧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抱着邻家婶子哭得一抽一抽, “求恩人……救……救救我阿娘。”

简宁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邻家婶子显然也是认识她, 忙蹲下身温声问,“你娘怎么了?你慢慢说, 不急。”

常婶见简宁看向那边,微微叹了口气, 将那孩子的来历说与了简宁听。

却原来,上个月云州连下了半月的大雨, 淹没了许多村子农田, 又恰逢劫匪作乱, 不少人从家乡逃了出来。

这小姑娘和她娘就是从云州来的, 途中与父亲和弟弟走失,母女二人流落到了秋山镇,撞到了邻家婶子, 婶子见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觉得可怜,便收留了她们,让他们在庄子里领了份活计。

那小姑娘的母亲是个身子孱弱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这会儿怕是又病倒了。

说完,常婶还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今日过节,你夫君应该在等你,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简宁同梁婶告辞,又吩咐孟夏,“你待会去趟明和堂,请胡太医去帮这孩子的母亲看看。”

胡太医善于治疗顽疾,对那孩子母亲的病应当会有帮助。

孟夏点头应下。

云州水灾,又逢劫匪作乱,回去途中简宁一直心神不宁,总觉他们平静的日子怕是到头了。

果然,刚到家门口,便见家里停了辆马车。

这马车简宁眼熟,正是前世秦征惯用的。

回到屋里,果见秦征刚好从书房出来。

秦征看到简宁,朝她温文一笑,微微颔首便又算是打过招呼。

简宁径直去了书房,沈昭正背对着大门看着大周舆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头的风钻过半开的窗户,吹翻桌上的书页。

她按下心底的不安,过去问道,“朝中又出事了吗?”

沈昭也没瞒她,“云州发了水灾强盗肆虐,陈昔上书建议陛下让我去镇压,再过几日圣旨应该就会下来,我明日就得启程回京。”

自上次陈昔自请出兵后,小皇帝便对陈昔一直很信赖,这半年来与他更是越来越亲近,依附于威北侯府的人也多得了重用,可他却偏在这个时候上书建议沈昭出兵,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然而事已至此,看沈昭的模样也没打算拒绝,简宁便没多说什么,只道,“我去收拾行李。”

沈昭却是拉住简宁,温声道,“京城最近怕不会平静,这几个月你待在梁州就好,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护着你,等事情过了,我再来接你。”

简宁想说她是他的妻子,这种时候她总不能一个人躲起来。

沈昭吻了吻她的额心,低低道,“你留在梁州,我才能安心。”

简宁怔怔看着沈昭,沉默了良久,终是点头答应。

这一晚,简宁几乎没怎么睡着。

去年沈昭去平呈王之乱时,她虽也担心,却也没有像这样觉得心神不宁。这次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几乎就要让她开口撺掇沈昭跟她私奔,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平平静静的过完下半生。只是她到底不能任性,只能在沈昭攻城略地时紧紧抱着他,一遍又一遍主动迎合着他,仿佛这样就能够多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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