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在旁边陪着笑。
也不知沈玉珺方才说了什么,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嫁进来这几个月,简宁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夫人笑得如此开怀。
她进了院子,朝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福了一礼,道,“孙媳见过祖母,愿祖母福寿绵延。”
老夫人见简宁来,脸上笑意收了些,朝着简宁招了招手,道,“你回来了,快些来坐。”
沈玉珺面色有些冷淡,然还是勉强唤了声,“嫂嫂。”
简宁客气地冲她笑了笑,将早备好的寿礼递给金嬷嬷,顺从过去在老夫人旁边坐下。
老夫人原以为二人见面该是争锋相对,然如今见她们虽不亲热,却也还算和谐的相处,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几人正说着话,又有嬷嬷过来,说可以开席了。
沈玉珺和简宁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入了席。
吃过三巡,金嬷嬷忽然从外头回来,不知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老夫人听完神色凝重,同她们交代了声,便和金嬷嬷去了前厅。
几人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沈三夫人打破了沉默,说起前几日刚告捷的战事。
沈玉珺在家时便是被众心捧月,这会儿婶婶嫂嫂们自然也都捡着她爱听的说。
先是三嫂严氏笑着道,“我先就说珺丫头是个有眼光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四妹夫真是年少有为。”
七婶郑氏亦附和道,“是啊,说起来,此次还多亏了陈世子,若非他自请出兵,世子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沈玉珺和陈昔虽有不睦,然他到底是她亲自挑选的夫婿,如今他立了功,她自然也高兴,倒难得没嫌几个嫂嫂婶婶虚伪。
郑氏看到春风得意的沈玉珺,又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夫君,忍不住叹息道,“到底还是珺儿福气好,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哪像我……”
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控诉沈家七爷又在哪弄了个小妾回来。
沈玉珺平日里其实挺不爱听郑氏抱怨,每每听到都总会开口讽她两句,然而今日她却是变了态度,道,“说到底还是七婶心太软了,七叔才会肆无忌惮。若我是七婶啊,就让七叔眼睁睁看着他钟爱的花草都在他面前凋零,让他永远记住那种痛,以后再不敢沾花惹草。”
她抿了口茶,又道,“其实男人哪有不爱外头花花草草的,还得我们做妻子的手段严厉些才能镇得住他们。”
说罢,又看了眼正捧着茶杯仿若没听到他们说话的简宁,笑问,“嫂嫂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还未待简宁开口,郑氏便插嘴道,“你这可是为难我们世子夫人了,就算想镇住男人,也得有你这样的家世才行。像世子夫人这样的,哪敢……”
“住嘴!”郑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回来的老夫人打断,“这是你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
郑氏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火,被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再吱声。
老夫人不耐地看了郑氏一眼,又回头训斥起沈玉珺,“夫妻之间贵在相互体贴,若人人都像你这样,即便男人不敢生出歪心思,夫妻之间也只是貌合神离。枉你自幼读书,竟连这点都看不透?”
沈玉珺不赞同老夫人的话,然见祖母正在气头上,也没同她顶撞,只垂首道,“孙女错了。”
沈老夫人像是失望至极,只摆了摆手,道,“我有些累了,都散了吧。”
说完,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简宁一眼,“你先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简宁垂首应是,其余几人也不敢再逗留,纷纷起身辞了老夫人出去。
待得人都走完了,老夫人才叹了口气,“珺儿被我们惯坏了,性子难免娇纵了些。你到底是她嫂嫂,就包容她些,莫要同她计较了。”
孟夏听到老夫人这话,瞬间就炸了。
分明是沈玉珺欺负了姑娘,她舍不得罚沈玉珺,却只知叫姑娘忍让,这是个什么道理?
她刚想出声反驳,却被简宁悄悄拉了拉衣袖。
简宁垂首道,“孙媳知道。”
任谁都看得出来,沈玉珺今日那番话明里是在说御夫之道,实际却是在敲打简宁,叫她离陈昔远一些。
沈老夫人自是不相信简宁对陈昔还有念想,留她下来,也只是不希望姑嫂二人因一个陈昔针锋相对。
珺儿性子娇纵固执不好劝说,简宁却是个温顺的,她也只能让她多让着珺儿些,莫要同她计较。
见她这样,满意点了点头,又同简宁说了好些话,才放她离开。
回到梧桐苑,孟夏再忍不住,气得红了眼,“简直是欺人太甚。”
原以为姑娘嫁给沈大人后,日子应当会好过一些,哪想竟比原来更难过。他们分明是算准了姑娘没有靠山,定会吞下这个委屈。
简宁却只笑了笑,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我的好孟夏,不过是几句话语而已,我这不也没事吗?”
孟夏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就任由他们欺负了去?”
简宁只得安抚道,“以后我尽量避着四姑娘一些就是。”
第63章 相依
阳春三月, 桃花始开, 平叛的大军终于回了京。
他们回来那日,简宁正被太后召进宫, 陪着太后及一干太妃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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