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一节课刚上完,周晖已经跟周围的男生开始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了,这人性格特别外向,相当自来熟。第六节课是体育课,由于体育考试被纳入中考范畴,所以到了初三体育课都没停。这是这学期第一堂体育课,操场上还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先让大家来了个400米热身运动。一声哨响,男生们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出去。陶醉跟着大家跑在队伍中间,也不出风头,虽然这四百米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身边有个女同学说:“那个新来的周晖是不是体育生啊?他跑好快啊,一下子把班上男生拉开了半圈距离,跟一阵风似的。”

陶醉看了一眼,跑在队伍最前列的就是周晖,说半圈有点夸张了,第二名的男生被他拉开了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陶醉收回视线,将目光转向篮球场上,有一个班级在打篮球。陶醉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了穿着耐克运动衣的常醒。常醒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他站在人群中,永远是那个第一个被注意到的人,陶醉觉得这大概就叫鹤立鸡群吧。

常醒手里拿着一个篮球,正单手将篮球在指尖上转得滴溜溜转,突然将手里的球往前一推,朝陶醉那边滚了过来,他也不过来,伸手指着陶醉喊:“那小孩,帮我捡一下球。”

陶醉皱起鼻子朝他做了咬牙的表情,谁是小孩呢!球骨碌碌已经滚到她脚边了,旁边的女生看见了,想停下来捡球,陶醉抬起脚一踢,将篮球踢了回去:“自己捡!”

常醒用手朝她点了点,然后跳下球场的台阶,自己将球捡了起来,冲着陶醉的背影喊:“跑得太慢了,跟乌龟爬似的,这样的成绩没法达标。”

陶醉懒得理他,继续跟乌龟爬似的慢慢跑,他们中考体育只考五十米、垒球和立定跳远,所以她空有一身长跑本领也派不上用场。

一个女同学拍了一下陶醉的肩:“刚刚那个男生是不是认识你?”

陶醉懒洋洋地答:“我邻居。”

“哇,你邻居长得很帅啊。”女同学赞叹。

陶醉露出礼貌的笑容:“是吗?”

“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女同学追问。

陶醉继续微笑:“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女朋友?”

女同学红了脸,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嘛。”

陶醉说:“其实我跟他也不熟。”

女同学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这时很多人都到终点了,陶醉也终于跑到了。周晖不知道从哪儿拿了瓶矿泉水递过来:“陶醉,喝水吗?”

陶醉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往后一仰:“谢谢,不用。”

周晖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陶醉转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她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好像没那么熟。”

“全班我跟你最熟悉啊,我们之前见过两次面。”周晖伸出两根手指头,“说明我们很有缘分。我想跟你做朋友,还是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当你的朋友?”

他这姿态放得极低,让一般人都难以拒绝,陶醉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体育老师的口哨声拯救了她,开始集合了。

练习立定跳远的时候,有几个女生好奇地问陶醉:“你跟周晖认识吗?”

陶醉坚决摇头:“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就给你拿水喝,而且只给你不给其他人?”

陶醉无奈地摊开手:“我真不知道,我敢发誓,我以前不认识他。”

几个女同学都将信将疑,陶醉长得虽然五官端正,但是衣着打扮哪点都跟美女扯不上关系,甚至都不太像个女生,为什么偏偏周晖对她青眼相加呢,要说之前没有渊源,这怎么都说不过去。这一点也是陶醉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跟周晖素昧平生,对方却处处跟她示好,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下午上第八节课的时候,周晖和班上几个搞体育的同学出去了,这就确证了他是个体育生,也是,他那个体型和肤色不是搞体育的就怪了。陶醉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没搞体育,不然天天和周晖一起去操场训练,她真保不准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放学的时候,陶醉和孙兰心一起骑车回家,到校门口的时候,常醒不知道从哪里晃晃悠悠出来了,不紧不慢地缀在她们身后,也不跟她们打招呼。

孙兰心回头看了他一眼,调侃他:“你这是要给我们当保镖吗?”

常醒默默望天:“这是我回家的路好吗?只能你们走,我不能走?”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

陶醉说:“你要不快一点,要不再慢一点,你这样我俩都不能说话了。”

“我又没堵你的嘴,想说就说呗。”常醒说。

“我们不喜欢你偷听我们的谈话!”孙兰心说,“这叫闺蜜私房话,闲杂人等退散!尤其是男生!”

常醒闻言,便加快了速度,跑到前面去了。陶醉看他走得远了,估摸着听不到自己的对话,便跟孙兰心说起了周晖的事。孙兰心听完,眉头锁了起来:“这处处透露出古怪啊。你看,前面你过生日的时候他把你认成别人,后面又莫名其妙借你雨伞,现在又从天而降变成了你的同学,这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她小说看多了,联想力相当丰富。

孙兰心这么一提,陶醉猛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好奇怪。他今天还给我送水喝,可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不是我真的长得像他同学?”

“就算像,你也不是他同学啊。”

“那他初来乍到,可能觉得我是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吧。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陶醉下结论说。

孙兰心说:“明天你指给我看看,那人究竟长啥样,我都记不起来了。”

“哦,好吧。”陶醉答应下来。

她们在樟树下分别,陶醉拐向了小巷里,发现常醒居然就在前面一点,他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陶醉加快速度赶上去:“喂,你怎么那么慢?”

常醒正在吃一串糖油粑粑,挑眉斜睨她:“我慢还是你慢?”

陶醉说:“你不是早就走前面去了吗?一会儿要吃饭了,你还吃零食啊。”

“饿了。给!”常醒将另一只手里的一串粑粑递过来。

陶醉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她妈总嫌说街边小贩的东西做得不卫生,所以尽管很馋那些小吃,也极少吃。常醒说:“不吃啊?不吃我都吃了。”

陶醉赶紧接过来:“谢谢!”

常醒说:“我不知道怎么的,每天上午下午上完两节课就开始饿了。”胃就像个无底洞,能吞下一头牛。

“我也有点。明明吃饭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啊。”陶醉吃着外皮焦脆里面柔软的糖粑粑,只觉得无比的香甜,妈妈不在家,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吃这些东西了。

“应该是在长身体。”常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