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然正与杏香对着账册, 听得这句, 淡淡一笑道:“想来也是。”
杏香钻账册, 最是心思活络,手上算盘不停,口中问道:“姑娘, 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了武大将军府的徽记, 好让人瞧不出来?”
“不会,武大将军府的徽记,不是谁都能拿了去的, 另外,武明婉怕也觉得,我不会如何了她去, 或是说, 她巴不得我知道是她做的。”晼然结算出一个数, 在账册上折了下,做个记号,这才松了手去。
雪遥在旁急的不成:“姑娘,那怎么办?薛姑娘的事儿了了,便又出了个邓家的, 谁知道武家姑娘下回还有什么烂招?要不跟表少爷说一声吧。”
晼然摇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窦瑾晖却是不方便出面的,一不小心,就要绞进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争斗里头去,且窦瑾晖如今怕是极忙的,辅国公府与安宁侯府的门,已经打通了,与窦瑾晖的院子,只隔了不足百米,若窦瑾晖有时间,不可能不过来瞧她。
“女人的事儿,怕还得咱们自己来,她一次次的给我添堵,我也不能不回敬不是?”晼然从卧佛寺回来,就憋着一股子气,只碍着二皇子,才一直没发作,武明婉从这样的琐碎事情上磨搓她,可见也是没经过武大将军府与二皇子同意的,这就好办多了。
晼然冲着雪遥招招手,附耳与她说了几句,雪遥惊讶的问道:“姑娘,这能成吗?”
“没什么不成的,就从小处说起,武明婉自大的很,起先必定不当回事,等她当回事的时候,便也晚了,我总要她付出代价才成。”晼然想着武明婉对她做的事儿,头一回起了杀心。
雪遥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奴婢这就去。”
雪遥离了府,杏香在旁好奇的紧,巴着脑袋问:“姑娘到底想要怎么对付了武家姑娘?”
“你瞧着不就好了?”晼然笑道:“不足三日,就能见分晓。”
邓家老太太和儿子们,晼然直接交给了辅国公,却留下了燕儿,那家人根本就没将她当个人,从没想过,她们做了那些个事儿,燕儿会是什么下场。
不过晼然也没将燕儿留在府里,让杏香挑了一个庄子送过去了,日后若是好好当差,便也罢了,找个庄头嫁了,也是一份好姻缘,若心存恶意,那也别怪晼然不能容人。
正如晼然所言,不出三日,武家就出事了。
晼然让雪遥去做的事情,倒也简单,起先只是让她往茶馆里递了句话,她那茶馆里头的说书人是个厉害的,因着他,再加上从前青楼里出来的柔娘,茶馆每日爆满,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说书人听了雪遥的来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哎呦,雪遥姑娘真真是瞌睡递过来枕头,我这儿正愁没什么新故事了呢,晼姑娘那遇见这样的事儿,早些与我说,这事儿不早就办了吗?”
雪遥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从里头掏出五六个金葫芦来,要给那说书人:“咱们姑娘一向是个和善的,若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做出这样往死里逼人的事儿?如今府里头上下最是乱不得,能不能办得好,只瞧您的了。”
“哎呦。”说书人连连推辞:“雪遥姑娘,这可当不得,咱们拿着铺子里的红利,这日子过得红火,若不是晼姑娘收留,我这老么咔嚓眼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刨食呢,晼姑娘将这事交给我,那是瞧得起我,我岂有收姑娘银子的道理?”
“这事儿紧要,不是自己人,咱们姑娘也不好交代了去,总归这事儿要办好了也不容易,都在您一张嘴上了。”雪遥道。
说书人笑眯眯的推开了雪遥的手道:“有姑娘这句话就成了,我也成了咱们姑娘的自己人,这银子,我是当真不收的,我有信心,从咱们这茶馆里头赚出来,姑娘且瞧好吧。”
雪遥拗不过说书人,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从茶馆里出来。
柔娘见说书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大半日,自己亲自端了一碗冰糖雪梨,叩了门:“我知道你这是又要好生写个段子,开说了,这汤,给你润嗓子,别坏了咱们姑娘的事儿。”
说书人笑眯眯的受了,又问柔娘:“我这里头有些个姑娘家的心思说不准,还得请你来给我参谋参谋,最好啊,这言语里头,透着姑娘家的娇,让人听了一遍,便能信了□□分去。”
柔娘于这些事情上头,最是厉害的:“那你拿来,我瞧瞧,帮你添上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