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被晼然的话震惊了:“你知道你玥姐姐……”
“是,我知道玥姐姐根本不能生育,我还知道聂致远他根本不会与玥姐姐同房,安哥儿是那个乳娘生的,我明知道生养孩子的痛楚,我还是命人将那个乳娘打发了。”
晼然觉得自己坏极了,让人母子分离,但她就是自私,自私的想要罗楚玥幸福一点点。
老太君听后,暗暗叹了一口气,把晼然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好孩子,你心肠软,外祖母都知道。”
晼然倚着老太君,才觉得好受了些:“外祖母,我自小瞧医书的,表兄妹成亲,子嗣上,虽不绝对是艰难的,但大多数都是的,我怕……我那天瞧见舅母哭了。”
说罗楚玥有孕的那日,邵氏破天荒的吃了酒,落了泪,旁人都以为邵氏是高兴的,只晼然知道,邵氏是心里头难受,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老太君又拍了拍晼然的后背,轻声说道:“晼丫头,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就埋在心里头,再也不要翻出来说出来。”
晼然微怔,就听老太君正色道:“你若是为着表兄妹的事情忧心,那大可不必,因为你表哥,不是你姨母生的。”
晼然被这话惊呆了去,好半晌没有缓过神来:“怎么可能?安宁候府里头,就表哥一个,姨夫与姨母举案齐眉,府里连个小妾也没有……”
“你难道不觉得你姨夫与你姨母,与你玥姐姐很像吗?”老太君张口问道。
电光火石间,晼然慌了神,甚至不敢想象,老太君这话的深意。
老太君却不给晼然躲避的机会,轻声说道:“你姨母,与你玥姐姐是一样的,你姨夫倒是与你姐夫不同,你姨夫是真的喜欢你姨母,为着你姨母,忍了这些年。”
“怎……怎么可能?”这……是遗传吗?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你姨母是,你玥姐姐是,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得是祖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报复到我们身上来。”
晼然觉得这在医学上解释不通。
老太君却是继续说道:“晼晼,没人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
晼然整个人愣在原地,她刚刚从不用嫁给表哥的心绪里出来,就听得这样一句。
也就是说,不拘她嫁给谁,她的孩子,都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金口玉言,无从更改。”老太君轻抚着晼然的发顶,温声说道:“晼晼,也许你幸运,可以好生走上这一辈子,也许,你会同我一个样,许多事儿,不是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晼然双臂抱膝,良久说不出话来,老太君似是也疲累至极,倚着架子床柱子不说话。
日光渐渐暗淡下去,也没人敢进房间来点烛火,祖孙两个就坐在那里,直到两人都融入黑暗中。
“外祖母,你与庄老夫人曾是手帕交,所以祖母的家,原就是在京城里的吧?”晼然问。
老太君笑了笑道:“我知晓你想问什么,那时候疯了一样的,要离开京城去,以为就能变得不一样,结果仍旧是这样的。”
“外祖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