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要回来了?”晼然问。
老太君含笑点头:“太子的大婚,你表哥自是要赶回来参宴的。”
晼然微微松了一口气,聂致远的事情,她同窦瑾晖说过,倒不如去问问表哥的意见。
窦瑾晖到府里的时候,已经酉时末,府里已经用过了晚膳,郭大娘重新做了一桌子菜肴,提着食盒往窦瑾晖的院子里去,正遇见晼然。
“大娘这是给表哥送去的晚膳?”晼然问。
郭大娘笑着回道:“回四姑娘的话,正是,门房传话说,表少爷赶得急,午膳都没用,这会儿定是饿了,因而不敢耽搁。”
“那给了我吧,我正要去表哥那。”晼然从雪遥手里提过灯笼,让雪遥与灵薇一道抬着,往清风苑去。
窦瑾晖的院子名没改,依旧是那个名字,位置却僻静些,老太君只说窦瑾晖要准备会试,安静些的院子更好。
晼然到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若不是瞧着屋子里有烛光,险些以为,这院子里没人住着。
“表哥,我是晼晼。”晼晼头前叫门。
不一会儿,门扉轻启,窦瑾晖穿着一件夹棉的素锦袍子,带着清浅的皂角香气,显见是刚刚沐浴过后,头发还湿的很,垂在身后。
晼然有些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她如今对避嫌这两个字,认识极重。
窦瑾晖似乎能看穿晼然的心思,声音清润低沉道:“进来吧,在靖宁侯府里头,没人敢乱传话,你能提着食盒过来,一路上没人阻拦,就说明,你这个时辰来,没什么关系,外祖母与舅母,不至于连个后宅都管不住,倒让自家传出风言风语去。”
晼然被窦瑾晖说的微微红了脸,喊了雪遥与灵薇一道进去,将膳食摆在明间的花厅里头,两人躬身退了出去。
“坐下一起吃吧。”窦瑾晖用棉布抆了抆头发,将头发抆到半干,在晼然对面坐下,拿起竹着,慢条斯理的说道:“护国将军府的事儿,我听说了。
我临走前便说,让你与乔家的人保持距离,你偏不肯听,定要被蛇咬了,恼了,再发脾气,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不觉得可惜?”
晼然就知道,见到窦瑾晖定会挨骂,因而老实巴交的听着。
窦瑾晖看着垂眸的晼然,柔软的发顶对着他,忍不住轻叹口气道:“罢了,吃一堑长一智,日后长记性就是。这事儿也不全怪你。”
若不是老太君等人的安排,晼然也不会与秦明辰有所纠缠。
“吃这个,糖醋鱼卷,还热着。”窦瑾晖将沾着酱汁的鱼卷,放在晼然面前的小碟子里,声音温柔了许多:“脸色这样白,不过是件小事,就要放在心上,将来做了当家主母,可还了得?”
晼然的确晚膳没吃什么,因为存着罗楚玥的事儿,府里只以为是因为秦明辰的缘故,因而谁也没说什么。
晼然拿起竹着来,小口吃着,窦瑾晖捡着她爱吃的几样,还热乎的,放到她的碟子里,最后又让她喝了一盏热热的羹汤,这才罢了。
“表哥。”晼然漱了口,陪窦瑾晖在罗汉榻上坐了,窦瑾晖一手拿着书卷,另一手捋着发丝,在炭盆附近烘着头发,芝兰玉树的。
“怎么?还有事儿?”窦瑾晖剑眉微挑,狐疑的盯着晼然。
晼然抿了抿唇,一时没说话,暖阁里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炭盆里的“哔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