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节(1 / 2)

萧怜决定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囫囵个吞了那茭白,“没关系,你放心,我要是再敢跑,你就找根绳子把我捆起来,打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好了!”

风君楚这才满意一笑,“好,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又是优雅地夹了一块茭白。

萧怜心中悲鸣,她今天答应别人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风君楚!”

“怎么了?”

“不要再给我吃茭白!我受够了!”

……

风君楚既然不能再装病,吃过饭就只好重新坐在书案前,亲自将这几日的战报以及雪国朝廷中的大事过目了一遍。

萧怜陪着他斟茶研墨,将他昏迷那几日自己是如何处理的,都一一讲给他听。

风君楚越听越是惊奇,时不时满含意外地看她一眼,心中暗暗思揣,你到底是个什么女子,为何行军打仗,家国大事,处理起来,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他随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禁了下鼻子,可这茶却是泡得不怎么样。

于是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人,如何品评你泡的茶?”

萧怜替他将书案上阅示过的卷宗整理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哈?哪个人?”

“那个将你收服之人。”风君楚埋头批阅战报,不动声色,似是闲话家常。

“他啊,”萧怜说起这个,就笑容满面,看着他的侧脸,眉眼中全是情意,“他从来不需要我沏茶,因为他自己沏得一手好茶。”

风君楚合了一本折子,再随手翻了一半,目不转睛,“哦?那他都需要你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什么都做得比我好。”萧怜美滋滋地答道。

风君楚笔尖一抖,“既然什么都会,要你何用?”他似是戏谑地问,却不再落笔,双眼紧紧盯着折子,仿佛有仇一般,等着她回答。

萧怜笑道:“因为他不能自己哄自己,自己宠自己,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生孩子,所以……”她话没说完,慌忙掩住嘴。

风君楚果然将笔啪地撂下,也不管墨汁溅在了一分重要的战报上,“孩子!”

他蹭的站起身,抓了萧怜的手腕,“既然他这么喜欢哄着你,宠着你,还与你生儿育女,为何又将你送来我身边!你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既然走了,为何又要来!”

他狠狠地将目瞪口呆的萧怜一拽,“女子难道不该从一而终?你又为何今日是我,明日是他?萧怜,你到底要怎样!”

萧怜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再说下去,泄露了天机,劫渡不成,他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受了,于是只好开始胡诌,“楚郎……,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所以,你不能用人那一套规矩来琢磨我干的事的,而且,而且那个孩子,你若是见了,也一定很喜欢!”

她向来不懂怎么跟胜楚衣说谎,每次说谎都说得乱七八糟,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这样说,风君楚却依然瞪着眼睛,狠狠地抓着她,根本不相信,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既然说话没用,那就只有撒娇,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眨啊眨,糯着嗓子道:“楚郎,你放手吧,我好疼。”

她皱着眉,望着他,似乎真的管用了,风君楚眼神一软,放开了她的手腕,重新坐回到书案前,“对不起,我忘了你非凡人,不可用这世间的法度来限制。”

他重新提了笔,将没看完的折子一本一本看过,又批注完。

萧怜也没心思看他都批了什么,坐在一旁,心里一个劲地打鼓,完全没看见,风君楚心乱如麻,在折子上写的全都是鬼画符,根本没有一个正常字。

直到夜深,风君楚才搁了笔,暗暗深吸一口气,温声道:“怜怜,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点兵。”

他卧床多日,如今身子大好,就得露个面,鼓舞一下士气,一辈最后的攻城之战。

他牵了萧怜的手,重新笑容满面,天真纯净地一当年大船上那晚,“大战在即,胜利在望,怜怜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乱我的心,可好?”

说着,便抬手挽过她耳畔的发,俯身亲近,眼中全是情动的光。

这人说发怒就发怒,说笑就笑,说凶就凶,说温柔就温柔,变脸比换衣服还快,让萧怜觉得毛骨悚然,雪婉瑜说的可能是真的,她的楚郎疯了啊。

要不,先避避风头,容她静静,再想想怎么治他。

萧怜将头轻轻一偏,避开他的唇,把手小心地抽出来,“楚郎说的对,大战在即,你又刚刚重伤,实在需要好好休息,我不能祸害你,我出去找个别的地方睡吧。”

她从他已经张开的怀抱中鱼一样地溜了出去,仓惶逃出大帐。

身后的风君楚再也没说一句话。

萧怜立在外面许久,看着他帐中熄了灯,再没声息,绷紧的全身才放松下来。

都说他疯了,倒是真的有点吓人啊。

她这样想着,就翻身上了一棵树,倚在树杈上,刚开能远远地望见他的帐子。

萧怜就在这树上,合眼,假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遭的脚步声开始变得匆忙嘈杂。

伺候风君楚浣洗更衣的几个随行太监,端着衣袍甲胄,钻进大帐。

王上战前阅兵!

三军将士,整装肃穆,一拨一拨地在大营前列阵。

没多久,帐帘掀起,风君楚从中步出,一身崭新的盔甲,洗去满身多日来的颓废,尽是一派十年王者的肃杀、凛然、冷峻的英姿。

他翻身上马,策入军中,雪婉瑜一身戎装,策马斜插入队列,紧随身后。

王与后同时亲临,检阅三军,一时之间,山呼万岁之声震天,连不远处的风都,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