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元可以容忍流连拿他的帝位当床睡,因为他知道流连是个蠢货。
但是他甚至不能容忍自己的嫡亲儿子抬头,不能容忍他得意,更见不得他笑。
因为他嫉妒!
他对他近乎恐怖的创世天赋,嫉妒地发疯!
这样一个人,就不该存在于他所主宰的世界上!
可又偏偏是他的儿子!
一个他无法根除的,时刻威胁他神帝之位的心腹大患!
焰杀的扇子在胸前轻扇了两下,“你在逼他杀你?”
胜楚衣对着镜子,似是在回答焰杀,又似是在对镜中的自己道:“本君要让他知道,他已经老了,这天地的主宰,该换人了。”
……
虚空剑,发出激越的白光,趁着胜楚衣的黑袍,愈发地凛冽。
父子二人,凌空对峙,却一言不发。
萧怜坐在中军帐中,对这突然间到来的寂静感觉害怕起来,“怎么了?外面怎么了?”
她对外面喊。
翠花正踮着脚尖往那边儿望,却什么都看不到,“听说君上跟他爹要动真格的了。”
萧怜满地不停地乱转,“奶嘴放我出去。”
“不。”奶嘴哼唧,
“他需要我!”
“不。”
“你除了睡觉和啃脚丫子,还知道什么!”
“不知。”
萧怜:……
前线,海啸般的咆哮声,一场惊世之战!
昊元动用了全部兵力,要做最后一击!
此番若是不成,他便真的背腹受敌,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一声震穿千万大军耳鼓的刀兵相击之声,父子两人的剑,碰撞在一处。
“方寸,你第一次与父君拔剑相向,为的是你的母神,父君不怪你。你二次又向父君拔剑,为的是那个畜生,你少年人心性,父君也不怪你。可你这第三次拔剑,却是打着诛天的旗号,朕就容你不得!”
胜楚衣在猎猎天风中,笑得有些妖异,“父君?我怎么不记得何时有过父君?容我?你何时曾容过我?你为我取名方寸,无非只想将我永远困于股掌之中,却没想到,方寸之间,自由天地,我竟然自己凭空领悟了创世之能!”
“我几时曾要过你的性命!可你如今却打着诛天的旗号来弑父夺位!”
“你对我做为,比杀了我更残忍千倍万倍!”
轰地一声巨响!
两把剑摊开,刺目的光芒炸裂开去,仿佛天地间万物都化入了虚空。
昊元怒目圆瞪,“方寸,你所有一切,都承袭于朕,你以为,你打得赢吗?”
胜楚衣冷笑,“没错,我今日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今日,就用你所赐,悉数奉还回来!”
他身形一晃,一分为二,黑衣方寸如魔魅,白衣九幽如冰川,两人各持一剑,齐刷刷攻向昊元。
昊元且战且退,引着方寸和九幽渐渐远离下方酣斗的战场,飞向神域圣山,祖山。
那里,是他觉醒创世之地。
“方寸,父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剑,俯首称臣,父君答应你,一切既往不咎!”
方寸不语,九幽却一剑灿若冰莲盛放一般刺了过去,“这句话,当年你就说过,结果呢?本君的魂魄生生被你剥离为二,也生生忘了云极!”
“云极!”昊元怒不可遏,“你我父子数万年,你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奴才!”
当地一声,昊元的剑被方寸荡开,“他不是奴才,他是肯替本君受千刀万剐之苦,却无怨无尤之人!也是本君心爱之人!”
“你……!你们……!”昊元狂怒,“不知悔改!不可救药!给朕杀了他!杀了他们!全部杀光!”
暗黑的谷地,有什么在涌动,接着嗖地一支响箭飞出,在半空炸开。
无数披着碧绿翅膀的宝石兽,冲天而起,直逼九幽和方寸。
碧染在兽群最后,缓缓升起,“胜楚衣,你也有今日!”
方寸不耐烦,“他不在家!”
碧染讨了个没趣,“哼,是啊,以他的本事,这个时候,就该藏起来才对。不过,杀了你们俩,他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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