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随身背着的小皮兜翻出来,哗啦,将一口袋的残剑碎片倒了一地,那些碎片,在朝阳下,尤为耀眼,宝石一般璀璨。
“你该是很想它们了吧?”
胜楚衣拿起一片,仔细端详,“还好,每日都得见,不是特别想念。”
“嗯?”
胜楚衣轻轻弹了一下她耳畔的那一片,“你不是早早就替我偷出来一片?”
萧怜就有些脸红地嘻嘻笑。
“记得当初问过你,为何要去盗这一片残剑,你说要给杀生链配最好的剑锋。”
萧怜眼珠子转了转,“是啊,没错啊。”
“还有呢?”
“没有了。”
“真的没别的原因了?”
“没有了。”
她将脸别向旁边,抑制不住地笑,却还不想给他看到。
当然不能告诉他,她虽然不记得他,却因为梦中见了个背影,就猜测到他是谁。
她当他是个早就死了的人。
怀着崇拜的心情,暗恋一个死人,不太好吧?
……
等到进了宛城,入了行馆,第一个飞扑而至的就是戴了满头珠花,将自己簪成了糖葫芦的秦月明。
“我的爷!想死我了!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卓君雅,玩命地勾搭国师啊!”
萧怜本来的喜笑颜开立刻就没了。
“不过国师坐怀不乱,还将她打了个半死。”
萧怜:“……,他把她给揍了?太残忍了。”
“何止啊,是将她给废了,从此藏海国再无女剑圣!”
“……,废了?那杏花剑岂不是浪费了?”
“他还顺路把她的面首给宰了。”
“……,韦青鸢死了?长得挺好看的啊,真是可惜了。”
“爷,我说你男人真是一流啊!对自己的情敌,如春天般温暖,从不给媳妇添堵,对媳妇的情敌,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也从不给媳妇添堵,这个国师,本后给你点赞!”
萧怜两眼一沉,“本后?”
“啊,错了,”秦月明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习惯了,习惯了,这不是这些日子叫顺嘴了嘛!”
第二日,归宁的仪仗便传出帝后娘娘玉体欠安的消息,于是行进的日程便无限期推迟。
什么时候娘娘身子爽利了,什么时候继续往前赶。
宛城,自古以来,是整个西陆的兵家必争之地,是前往神都的咽喉,占了宛城,便是夺了西陆的至高点!
这座城池,分为内城和外城,十分稳固,易守难攻,却一夜之间,就被两千贪狼军由内而外,将守城的官兵清洗了个干净,白日里一切按部就班,平静如常,却没人知道,这座要塞,已经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
东煌的帝后娘娘归宁走了一半,突然不往前走了,璇玑城皇宫中就有些不淡定了。
沈玉燕虽名义上还政萧素,却依然把持着朝政,此时坐在端方殿上,反复思量,“萼儿向来娇生惯养,长途跋涉身子劳顿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怎么就到了眼皮子底下就歇了呢?”
萧素向来有几分算计,“兴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她如此反常,必定事出有因,不如派人去接一下吧。谁去好呢?”
这一番,定要派个稳妥的人,一个必定站在他们这边的人。
而且,万一那边有什么危险,损失了也不可惜的人。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萧淡!
次日,萧淡就被任命为钦差,骑上高头大马,前往宛城,代表萧皇和皇太后,迎接帝后娘娘。
萧素行了几日,来到宛城,并未受到热情迎接。
城主一张脸,黑冷黑冷的,也不下跪,也不屈膝,只是草草抱拳一揖,“见过四王爷!”
“哎?本王记得上次见得宛城城主长得不是你这样啊。”
司命道:“臣一直生得这副模样。”
“本王记得他比你胖多了。”
“减肥了。”
“白多了啊。”
“晒黑的。”
“……,”萧淡四下巡视一圈,“本王的九皇妹呢?身子可好些了?带本王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