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姜横正值壮年,手握边境重兵,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魔君!他果然是个魔君!”

他在长乐大殿等了两个时辰,也没等到胜楚衣驾临,便怒气冲冲回了府邸,召集各部副将,誓要为女儿讨个说法!

一场密谋,通宵达旦,直到三更时分才各自散去。

姜横心力交瘁,回了后院,一开门,等他的不是自家将军夫人,却是个不认识的红衣少年。

“你是谁!但敢擅闯将军府!”

那少年口中叼着根草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决明子,替主人前来办点事。”

“你叫决明子?没听说过。”

“不是我,是我们!”

少年向他身后努了努嘴。

姜横回身,一只拳头直冲过来,当下便是一个五眼青!

他一员骁勇上将始终不敌四五个经过精心培育的杀人机器。

姜横很快就被几个少年制服,扒了衣裳,将一副五大三粗的身板儿塞进一套女子的衣裳中。之后强行描了眼,画了眉,抹了胭脂。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羞辱封疆大吏!”

朗清秀丽的眉眼一乐,“啧啧啧!谁有空羞辱你这种老男人!我们殿下说了,今晚给你化个妆,顺便要你全家的命!”

“殿下?什么殿下?”

“朔方太子,萧云极!”

三尺白绫,绕上脖颈,搭上房梁,一世笑傲沙场的英豪,就被涂了满面脂粉,穿了女子衣裳,悬梁而死了。

将军府中,无声杀戮,所有带活气的,全部一刀毙命。

待到太阳升起时,已是一片死般寂静。

朗清将手中兵符向空中一扔,然后接住,到了前院与其他回合。

“师父,全部搞定,兵符到手!”

他扬手扔了出去,一众花郎让开,便有坐在轮椅上的人抬手隔空接住。

悯生转过轮椅,浅浅含笑,“派个脚力好的,送去西北边陲,务必交到辰宿君手中。”

“是!师父!”

又过了几日,连惊带吓一病不起的容妃,也一命呜呼,同样是噩耗放出当晚,东海越国国主,自缢于王庭,依旧是描画了女子浓妆,穿了女子衣裳。

王庭中当夜血染,越氏一脉,绝。

从此后,八千宫妃,提起天澈宫便如惊弓之鸟,畏之如虎,再也没人争着抢着要上去侍寝。

可偏偏帝君那一乘杀人的软轿,每夜都会钦点一人塞进去。

宫内若是死一人,宫外就有一家被灭门,如此循环,绝无例外。

为此,胜楚衣也在朝堂上震怒,可随便派了人去查,别的没查出来,却查出姜横密谋逼宫,越国国主意图谋反。

他在朝堂上一笑带过,“看来是有人替本君清除逆贼了。”

于是,一时之间,后宫之中,八千宫妃,人人自危,甚至有人仗着父兄权势,为求自保,提出自请出宫,诚心修行,为君上积福。

可胜楚衣如何会放人,不但不放,反而变本加厉。

从一乘轿子,变数乘轿子。

晚上抬上来多少位坐着的,清晨就抬下去多少具躺着的。

而将其进贡来的父兄母国,若是稍有微词,也是生死立见。

……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萧怜在天澈宫的寝殿,四下高墙,几乎遮起了日光,可她不在乎,也不吭声,依然每日按时吃饭,吃很多很多的饭,几乎是将自己养得有些胖胖的,这样,体内积蓄的力量也就多了一分。

正午的时候,寝殿的墙根下还有一缕光照,她就坐在那里晒太阳。

萧怜安心地倚在墙根,轻抚已经明显臃肿的腹部,腹中的胎动越来越明显,从最初如蝴蝶扇动翅膀般的轻动,到现在如一只小青蛙,偶尔会踹她一脚。

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和棠棠当年一样,小猴子一样的在里面翻跟头,将她的肚皮顶起一个硬硬的小鼓包。

她捧着肚子,细细摩挲,靠在晒得暖洋洋的墙上,“小鱼,你还有个姐姐,等你出世,爹爹和娘亲就带你去找姐姐。”

“你的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好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他还是这世上最美的人,最厉害的人,最强大的人,娘亲倾尽世间所有,都无法告诉你,他到底有多好,只等你出世,亲口唤他一声爹爹,亲自去体会。”

她轻轻拍着肚子,慢悠悠地唱,“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那样温柔,那样恬静闲适,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

墙的那一面,有人将额角抵在砖石上,一动不动。

胜楚衣,两眼阴沉,如一尊雕像,立在墙边。

她就像一块磁石,无时不刻不引着他到她身边,只要一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若不是这堵墙,他早已经又闯进了她的寝殿。

他在他们两个之间,明明就是个多余的,却因为不肯就此认输,而被活活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