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哪里来的!”
悯生笑吟吟道:“娘娘,他们是君上回东煌的途中,在海上捡来的,如今物归原主。”
领头的花郎将头咕咚一磕,“回殿下,我等在海上被神机舰队追入无尽海,侥幸得主君的舰队相救,不但收容我们,替我们还击了回去,还请东煌第一高手日日教导我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重新为殿下效命!”
“主君……?”
那个花郎兴高采烈,“是啊,太华陛下是主人的夫君,所以咱们都不称君上,而唤主君。”
萧怜挑了眼皮,悄咪咪看看一旁的胜楚衣,你还真是变着法贪我便宜。
胜楚衣走到那孩子面前,“他们是你的人,无需按东煌的仪制唤我。”
他手指在那男孩胸口的雪白花瓣上轻点,“你这徽记是什么?”
这些孩子到了东煌,就开始在胸前缀了这一朵花瓣以区别身份,他问过他们,都只说是云极太子的徽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怜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头绞在一起,仰面望天,“啊,最开始训练这些孩子,也没旁的用处,就是满世界替我找某个人,所以这徽记,我就随便用了这个。”
胜楚衣言语甚轻,含着浅笑,“木兰花瓣?”
“以后他们就你的亲兵,直接听命于你便是。如此,我也放心许多。”
……
“都退下,本君有要是与莲后商议!”
胜楚衣在她耳畔恶狠狠道:“你竟然用木兰花瓣做自己的徽记?萧怜,你早就注定是我的!你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停停停,小鱼!当心我的小鱼!胜楚衣!冷静!我错了,我再也不撩你了!”
提起孩子,胜楚衣才渐渐冷静了下来,死死将萧怜抵在柱子上,慢慢平复心情,“你给我等着!”
萧怜惊魂未定,却又忍不住想笑,可一看到他那狼一样的眼神,就又立刻强行收敛了起来。
——
天澈宫下面的半山腰,有一处观景台,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大盛宫不但尽收眼底,而且看得尤为清楚。
萧怜如今穿着女子的宫装,梳着飞天髻,发间缀着步摇流苏,双手护在小腹上,立在观景台上,俯视下方。
她没了当初云极太子的凌厉锋芒,没了杀生链,没了血金钉,不着男装,穿了绣鞋,还有一个已经现了轮廓的肚子。
可敛尽在胜楚衣面前小女儿家的娇憨之后,整个人只需立在原地,就足以统摄周遭的一切。
一个红衣少年来到她后面,静静地立着,也不出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有种仰慕的光。
萧怜回头,“朗清来了?看什么呢?”
朗清拱手恭敬道:“拜见殿下,殿下立于此处,让朗清想起神皇殿昊天校场上的那一尊璃光女神像,心生敬畏,不敢打扰。”
“几个月不见,越发会说话了,看来胜楚衣请了那东煌第一人来教导你们,真是没白费功夫。有机会,请他来会一会,本宫要亲自谢他。”
“其实那东煌第一人,殿下您日日得见啊,还需要专门请吗?”
“哦?是谁呀?”
“悯生君。”
“他?”萧怜倒是十二分意外了,“他的腿不是都废了吗?”
“传说啊,悯生君是主君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就算双腿废了,一身本事,仍无人能出其右。再加上那番掌控朝堂、运筹帷幄之能,这样的人,若不是双腿废了,只怕将来就算是太华帝君第二也不为过啊!”
萧怜笑道:“你这样崇拜他,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学习吧。”她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笼罩了整个大盛宫,“对了,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那边候着呢。”
“带过来吧,要过年了,热闹热闹。”
“是。”
没多久,萧怜要见的人就被几个少年推推搡搡地弄了过来。
婉贵人。
她被堵了嘴,呜呜地叫,朗清就上前将那破布拔了。
“帝后娘娘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萧怜依然看着下面的夜色,“你现在知道谁是这大盛宫的帝后了?”
“臣妾一直都知道谁才是这大盛宫的女主子,臣妾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谗言,做了错事,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帝后娘娘饶命!”
“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
“回娘娘,是姜艳翎,姜皇妃。”
“哦,是皇妃啊,那本宫这帝后,还轻易动她不得呢。”
她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婉贵人双手扶起来,“快起来吧,都要过年了,总跪着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她拿了帕子,替婉贵人在眼角拭了拭眼泪,之后随手将那帕子向后一扔,被夜风直接给吹到下面去了。
婉贵人被她牵着手,立在那一方平台的边缘,“你看下面,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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