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渊将衣袖从她手中抽了,白玉冰川般的脸抑制不住地微微一抽,死不了!还不如死了干净!祸害!没一刻闲时!
同样嫌弃这个祸害的还有胜楚衣,此刻正一袭黑色锦袍立在萧怜身边,看着这个躺在地毯上打滚的人。
“胡闹。”他微微蹙眉低嗔。
萧怜一边哼唧一边白了他一眼,我假装受伤就是胡闹,你两只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了,就是妥当?我要是不满地打滚,你眼里还有我?
她索性不理他,就是哎哟哟地叫个不停,直到那圣女被秦月明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便滚到她脚下,大力扯了她裙角,“圣女救我!”
手底下那劲儿大的,几乎要把裙子给扯掉下来了。
顾敛星艰难地拉住裙子,认得她声音,两眼瞪得滚圆,“怎么是你!”
萧怜嘴一咧,白牙一露,“亲爱的,救我!”
顾敛星强作镇定,对胜楚衣道:“这位国师大人,我要为云极太子殿下施法疗伤,外人不易打扰,请行个方便。”
胜楚衣深渊般的眼睛在她脸颊上又打量了几个来回,最后目光落在眉心中央那一朵白莲花钿上,“好,那便有劳圣女了。”
他虽然不知道萧怜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断定她必然没什么好事,不过既然是两个女子,又能闹出什么名堂,无非是挖个坑给这个假的圣女跳进去。
他要做的,就是必要的时候帮这个小祖宗杀人递刀,毁尸灭迹罢了。
于是又对顾敛星点点头,转身出了萧怜的帐子。
胜楚衣前脚刚一出去,萧怜后脚就蹦了起来,一张脸凑近顾敛星,轻轻嗅了一下,“嗯,真香啊。”
顾敛星的脸唰地就红了,“你给我老实点!”
萧怜伸了一个手指,用指尖掂了她的下巴,“现在要本宫老实点,那晚扒衣裳的劲头呢?”
顾敛星羞答答道:“那晚我要是知道你是云极太子,碧落丹就拱手奉上了,哪里还用废了这么多周章。”
萧怜就又凑得离她近了一分,“没关系,这样,更有趣。”
她的气息吹的顾敛星耳根子直痒,那脸就红得猪肝一样。
“告诉我,身为圣女,注定嫁与上神九幽天,你却为何会愿意跟了我?”
萧怜立在她身后,两眼阴森森打量着这个扭扭捏捏的假圣女,手指从顾敛星的发间穿过,口中却是甜言蜜语,
顾敛星含羞带怯,痴痴道:“殿下,实不相瞒,我本是藏海国人士,祖上曾为鲛人,身负一缕鲛人血脉,故而必须从一而终,那日殿下与我肌肤相亲,赤裸相见,星儿就决定,此生的郎君,非殿下莫属了。”
萧怜两眼一眯,“可是,本宫生来霸道,从不与人分享,你若是跟了本宫,今后就是本宫的人,不可再生二心,你可记住了?”
顾敛星一听,这小心肝儿一颤,真是霸道啊,好喜欢,就爱这种被征服的感觉!
可是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明明中了定情针的是他,该是他听命自己才对啊!
然而又立时心念一转,该是生性霸道的人就是这样,即便对别人好,嘴里也是说着狠话的。
于是羞答答、娇滴滴地嗯了一声,便算是从了。
此时,外面因着朔方的太子有伤在身需要救治,便暂时中止了大会。
胜楚衣从帐中出来,并不回去,而是立在红帐不远处,隔着纱帐,静静地看着里面两个腻腻歪歪的人,越看浑身气息越沉,眼帘一掀,便想揍人。
手刚抬起来,却被一只素手拉住了衣袖,“好久不见。”
还是那个温柔恬静的声音,还是那个人。
卓君雅仰头看着他,满眼都是希冀。
胜楚衣抽出衣袖,“陛下,认错人了。”
他转身就要去帐子里把那对假鸳鸯给拆了,却被卓君雅横了一步拦在身前,声音有些急促,“我不会记错,你的背影,你举手投足的姿态,包括你生气时候的样子,早已刻入神魂,我不会记错!”
“陛下,在下朔方国师胜楚衣,您真的认错人了。”
胜楚衣再错一步要离开,卓君雅的声音就带了哭腔,“你姓胜?你可是来自藏海国?”
胜楚衣那一步就再没迈出去,无奈地合了下眼,“本座的确是藏海国人士,但胜氏在藏海乃是大姓,同名尚有之,同姓不足为奇,况且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相貌尚有一模一样之人,更何况一个背影。请陛下自重!”
卓君雅低了下头,垂了手,两颗泪珠悄然滑落,“你不承认必是有你的苦衷,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很好。”
她向旁边让开半步,容胜楚衣经过。
等那满身透着清冽香气的人抆肩而过,只听她一声喃喃低语,“原来你叫楚衣。”
这一声落入胜楚衣耳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不加理会,一头钻进了萧怜的帐子。
里面本来扮着花花公子的萧怜没打算真的跟这个假圣女动手动脚,可隔着纱帐,若有似无地看到外面纠缠不清的两个人,这一身暴脾气就上来了。
所以等胜楚衣掀开纱帐的时候,正看见萧怜抱着顾敛星的腰撒娇,一张脸在那鼓溜溜的胸口蹭啊蹭,“哎呀,不知为什么,这里好疼,哎呀,那里也好疼……”
圣女猛地见有人闯进来,慌张推开萧怜,手足无措地整理了衣裙,“殿下身子大好,我先走了。”
说完逃命一般的钻了出去。
如此,狭小的帐内就剩下两个醋意横飞的人。
胜楚衣迂回到萧怜是身侧,沉声道:“殿下现在还哪里疼?本座也擅医术,可以为殿下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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