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的啊。前两个月替父皇去神都办事,顺便去白莲宫溜达了一圈,闯了后面的祭剑楼。那些蠢货,害了人家,把人家赶走,还假惺惺地供着人家的残剑碎片,实在不知所谓。”
胜楚衣重新低头摆弄梨棠的小胖手儿,“你随身带着他的残剑做什么?”
“你想知道?”
胜楚衣抬头,两眼一弯,算是肯定。
萧怜坐到桌子上,向嘴里又扔了一颗花生米,“找机会给你看。”
“好。”
下面,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第四遍,讲的是大剑圣叛出圣朝后的野史,于是死了的人原地复活,神乎其神,一时之间唾沫四溅,哇哩哇啦娓娓道来,足够说上一天一夜。
两个人就带着梨棠面对面坐着,一边吃小菜一边品评,萧怜说得比说书先生还多,胜楚衣就时不时地打个补丁。
梨棠从来没来过书馆,也听不懂大人都在讲什么,吃饱喝足就爬到桌子上玩。
萧怜怕她摔了,抓过来抱在怀中一通又揉又捏又咬,逗得梨棠咯咯咯笑个没完。
胜楚衣嫌弃道:“你平日都是这样疼她?”
“不然怎样?”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说完,那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盯着萧怜看。
萧怜立刻觉得十分危险,仗着大庭广众,量他也不敢将她怎样,咳嗽了一声,继续听书。
这时,旁边一个女子温声道:“两位公子,空着的位置有人吗?”
她回头一看,是个身姿窈窕,容颜极艳的女子,身边带着个侍女,正亭亭玉立地等着他们让座。
萧怜放眼望去,果然书馆里已经没有空位了,于是道:“坐吧,这儿没人。”
那女子便坐在了两人中间,刚好全场一片哗彩,那女子便笑着问胜楚衣,“这位公子,我刚刚进来,该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实在是可惜,能稍微提点一下吗?”
胜楚衣抬手倒了杯茶,抬手从那女子面前经过,那女子刚要伸手去接,茶杯就被递到萧怜面前,女子立时就十分尴尬了。
胜楚衣全当无意,淡淡道:“也没讲什么,无非是木兰芳尊立地成魔,阵前抚琴,灭一国之师,又屠城百万,以邪术为白莲圣女招魂罢了,纯属无稽之谈。”
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之举,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那女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倾国倾城的脸上滑过失望的神情。
萧怜心思机敏,从一开始就看出那女子是冲着胜楚衣来的,而胜楚衣是个洞察之力可通鬼神之人,又如何不知。
萧怜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笑眯眯道:“美人儿,他是个老古董,你问他讨故事,怎么会有好听的呢,不如我讲给你听?”
说完,成功被胜楚衣瞪了一眼。
那女子该是教养极好,被萧怜逗了,也不生气,稍稍欠身道:“我姓阮,名心怡,第一次来帝都,让两位公子见笑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萧怜向胜楚衣扬了扬下巴。“我呢,姓胜,胜怜,他呢……”
她本来想说胜楚衣姓萧,叫做萧楚衣,结果话说了一半,直接被胜楚衣抢了过去,“我也姓胜,胜楚衣,他跟我姓。”
萧怜的手掌立刻在桌子啪地拍了一下,瞪着眼睛,算是抗议,结果被无视了。
阮心怡身后的丫鬟掩口笑道,“两位胜公子,为什么说这位要跟那位的姓?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啊。”
萧怜立刻咬牙切齿道:“我爹他驻颜有术,看不出老罢了。”
说完,又成功被瞪了一眼。
只要胜楚衣生气的事,她就乐,两只小皮靴在桌子底下乐得撒欢乱踢,忽然被一双脚给死死夹住,拔都拔不出来。
阮心怡坐在两人中间,明知这俩人眉来眼去,刀光剑影,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一个又认另一个当爹,立时就有些凌乱了,所以只好拿孩子说事儿。
“哟,粉团子一般的小人儿啊,两位公子上街还带着个小宝贝儿,真是少见,实在是有爱心啊。”
萧怜刚要开口说这是她闺女,结果被胜楚衣抢了话,“那个是我家小女。”
阮心怡又是尴尬一笑,说边儿上这个穿红衣的少年是他儿子,她的确是不信的,但说这小女孩儿是他女儿,倒是没人不信,那两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她伸出手,“好可爱的小妞,给我抱抱好吗?”
萧怜抱着梨棠往旁边一躲,“你生过吗?”
阮心怡被她突然这样一问,一个大红脸,“不曾。”
“没生过孩子别瞎抱,这么大的孩子在女人身上喜欢到处乱摸。”
萧怜说完又对她挤挤眼,阮心怡就再也坐不住了,脸上有了些许怒意,唰的起身,“两位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之后转向胜楚衣,“心怡在不远处的翠微楼落脚,公子若是有空,可相请一叙。”
胜楚衣淡淡点点头,阮心怡又回头瞪了眼萧怜,带着丫鬟匆匆走了。
萧怜目送着她的背影,远远喊了声:“阮姑娘,慢走啊!”回身正好看见胜楚衣对着她笑意深深。
“你看我干嘛?”
“怜怜,再叫声爹听听。”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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