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好心解答:“小朋友, 他这可是古董哦。”
“这位先生, 你这古董值多少钱?”那人又问了一句。
终于问到这个, 年轻男子昂首挺胸, 一副骄傲的模样说:“这可是我今天刚买的, 明朝的青花瓷器。你知道多少钱吗?”
那人当然不知道多少钱,很诚实的摇摇头。
小糯米团子好奇的插嘴:“五万吗?”
男人脸色顿变, 冲着江麓摆摆手,“去去去,一边去,你这小娃娃是来捣乱的吗?五万块能买这样的瓷器?你买十个给我看看。”
“不能吗?”小糯米团子还是不太明白, 要说一百块五十块的她还有概念,可现在五万这个数额对于小糯米团子而言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多了。
可是为什么叔叔好像觉得很少呢?
秦向宇摸了摸小糯米团子细软的头发安抚她,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你说吧,要多少钱?”
“还是你爽快。”
年轻男子期待的搓搓手, 虽然动作有点猥琐,但他配上他这样的相貌,倒也没有那么违和。
众目睽睽之下,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算盘,噼里啪啦开始算账。
一边算还一边大声地说:“花瓶我一百万买的;刚才我在你的狗这里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二十万;还有我在那你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嗯,误工费五万零三毛,一共一百二十万零三毛,三毛钱我给你抹平了,就算你一百二十五万吧。”
说完他又拨弄了一下算盘,看着秦向宇说:“这狗是你的吧?你的狗,就你来赔钱了。”
围观群众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那个花瓶值不值一百万,这什么精神损失费要二十万?还误工费?就这么点时间还有五万块钱,还这么“大方”的抹零三毛钱,你怎么不把五万给抹了?
“这狗狗是我的,不是叔叔的。”江麓蹦蹦跳跳拦在秦向宇身前,鼓着小脸望着那个男人,严肃地说:“叔叔,你要钱就跟我要。”
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年轻男人瞥了一眼江麓,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半蹲下来和江麓对视,冲着她伸手:“行啊,我只要能拿到钱,谁给的都一样。一共一百二十五万,来,给钱给钱给钱。”
一百二十五万是多少?江麓完全没有概念。
她歪着头思考,还在想着男人嘴里的一百二十五万到底是多少钱。
就在年轻男人以为江麓会回绝的时候,只见小糯米团子又往前迈了几步,然后用她那双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把自己手里的牵引绳塞到他的手里,随后扬起笑脸,甜糯糯地说:“叔叔,这只狗狗叫满满,不是妈妈。以后满满就是你哒啦!”
年轻男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江麓的意思。
这个小女孩赖账不想给钱,把狗给自己,她就不用赔钱了。天才,天才,简直是生意鬼才!
小糯米团子还不舍得的摸着满满的狗头,这会儿已经换上另一幅面孔,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悲伤:“满满,对不起,我没有钱给哥哥,以后你就是这个哥哥的狗狗了。满满你要乖乖哒,不要再调皮了,再见哦满满。”
一段话一气呵成,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说话这么清晰还能表达的这么准确,已经可以说很聪明了。
二哈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爪子扒拉着江麓不让她离开。
对不起,卡机嘛,雅蠛蝶,主人窝错了,泥不要丢下窝!二哈疯狂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小糯米团子,然而却被小糯米团子推开,甚至还得到她嫌弃的一句话:“满满,你掉好多毛哦,以后让叔叔用你的毛织毛衣叭,还能赚点钱回来……”
说完自己摆着手指头数,不知道满满的毛织多少毛衣才能卖到五万块钱?
是的,即使经过前面的纠正,到现在江麓眼里的“巨款”还是五万块钱,都怪之前瘦子和胖子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让“五万块”这个概念在她的脑海里深深根植。
围观群众都快笑疯了。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眼前这副模样。
本以为是一出诈骗碰瓷或者是苦主得不到诉求之类的戏,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搞笑剧。
这个小姑娘这么小,相声说得还挺好。
“谁要这条蠢狗啊,送给我我都不要!还给你!”冲锋衣男子快要崩溃,他一把将自己手里的牵引绳塞回给小糯米团子,甚至还把她的小手团起来,似乎这样二哈就不会粘着他一样。
江麓头顶呆毛竖起,像是在和母星连接上信号一般,她拉着二哈往后退了几步,推到秦向宇身旁,抱住秦向宇的大腿,然后露出一张小巧白净的脸看着冲锋衣男子,笑容甜美:“谢谢叔叔!”
“谢个狗屎!我没说不让你赔钱,你给老子赔钱!五万块,呸呸呸,我是说一百二十万,一分也不能少!”男人气得上蹿下跳,江麓看着他跟猴子似的跳了半天,转头对着站在她肩头的小松鼠,茫然地问:“哥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应该是说不要钱吧。”方才骑在二哈身上享受了“飞一般”快感的果果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听见江麓这么问,只能下意识回答。
“你问松鼠干什么?你不会问我吗?”年轻男子简直快要被江麓气死了。他也不知道是该说江麓聪明还是该说她笨?
思忖片刻,他往前跨了两步,冲着秦向宇伸出手:“我不管狗是谁的,既然你是孩子的家长,那这狗就是你们家的,你赔钱给我。陷阱还是转账?”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秦向宇轻咳一声,掩去自己脸上太过明显的笑意说:“花瓶的钱我会赔偿,但是这个花瓶的价钱,还有待商榷,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个花瓶值不值一百万。”
“当然值一百万,怎么,你还怀疑这是假的?”年轻双手抱胸,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已经掉进了秦向宇的陷阱,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去哪里了,怎么只剩下一个花瓶的钱了?
他没有注意到,秦褚已经走到了那个瓷器旁边。
秦褚蹲下来拿起瓷器碎片细细观察。
小糯米团子立刻好奇的凑上去,她倒是没有伸手去碰瓷器碎片,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那个瓷器碎片,一会儿又看看秦褚,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原本还在和秦向宇扯皮的年轻男子,转身吓了一跳,“别乱碰,受伤了怎么办?”
“不碰不碰。”江麓乖巧摊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冲着男人展示自己白净的手心,“叔叔我没有碰哦。”
小糯米团子说话奶声奶气,笑起来脸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教人看得心都化了。
“真乖。”男人下意识夸奖了一句,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又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们两个都给我赶紧走开,不要碰我的花瓶!”说完又冲着秦向宇吼:“嗯,你怎么当家长的?”
他话音刚落,秦褚已经拉着江麓站起来,走到秦向宇身边,小声说:“爸爸,这个花瓶不是古董。”
秦褚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年轻男子却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