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466 字 1天前

扶意举着手里被捻碎的花朵:“我给你戴,来……”

“胡闹,哪有男人戴花?”

“宋时的大官人都戴花。”

“扶意,你再闹,我不客气了。”

前厅里,言夫人隔着老远就听见嬉闹声,女儿笑得那么放肆,叫她嗔怪不成体统。

香橼搀扶着夫人,满眼甜蜜地说:“在公爵府虽好,可终究一大家子人,仆从如云,走哪儿都被人盯着,小姐哪里敢这么放肆,还是在纪州的小姐,是原原本本的她。”

言夫人却说:“这人生在世,哪能时时处处随心所欲呢,我觉着公爵府也不坏,意儿她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合适自己立足的位置。”

扶意远远见到了母亲,大喊求助,祝镕立时不敢再放肆,她挣脱了束缚跑来母亲身边,微微喘息着,恶人先告状。

祝镕被岳母撞见方才的嬉闹,自觉失态失礼,忙上前来请罪。

言夫人哪里舍得怪罪,满眼心疼地看着女婿:“这丫头,是该管一管了,在公爵府仗着老太太宠爱,无法无天,如今你们自己过日子,镕儿啊,往后要好好管教她。今早在书院,不知怎么又惹她爹拿了戒尺,把我吓得不轻,可他爹如今也管不得了,出嫁从夫,往后扶意就交给你了。”

母亲话里的每个字,都让扶意皱眉头,好在祝镕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答应也没反驳回绝,他们夫妻是心意相通的。

之后一家人坐下用饭,这才接着说起言效廷的事。

言夫人叹道:“他们把好好的孩子,都养歪了,也不知想没想过,他们百年之后,留下的儿女要怎么过活。”

祝镕道:“今日大伯父一行人与孩儿在半路遇上,堂兄若离家,他们必定来找我们要人,您和父亲只说不知道就好,由着他们去闹,之后的事,我和扶意会处置。”

言夫人说:“最怕无赖小人不好应付,他们无赖起来,什么都做得出,镕儿,你要小心。”

扶意很是不屑:“再无赖的人,也怕拳头硬,也怕死,他们若都不怕,我才服气呢。”

此时,有祝镕派出去的人来回话,他们想法子潜入孙府打探,一脸沉重地说:“大小姐昨晚又遭虐打,孙家一早请了大夫,性命尚存。”

用性命尚存来形容,已不必再赘述伤势的轻重,扶意心里揪成一团。

他们夫妻昨夜温存甜蜜,她原以为,孙府听说他们到了纪州,会有所收敛,更何况,昨晚大伯父他们一家也住在孙家,可竟然毫无威慑之力。

“昨晚她爹娘在,这样都敢动手?”言夫人气得直哆嗦,“早晚要出人命的,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她爹娘今早也死活不管地就走了?”

祝镕道:“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安置在别处派人照顾。”

扶意一脸冰冷:“直接送衙门,言蓁蓁要我救她,可以,但只这一条路,不然她死了我也不管。”

言夫人说:“别赌气,镕儿,想法子先把人救出来吧,那好歹是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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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到哪儿都这么霸道

这天午后,言夫人便离了女儿家,明日书院里要摆宴,邀请丈夫的同僚和前辈们来相聚,为女儿女婿接风洗尘,也为弥补去年婚礼的仓促失礼,且要去张罗打点。

自然,也是祝镕最后一日闲暇,可说好了,要去席上与岳父作陪,不能再为了言蓁蓁的事奔波。

但言蓁蓁在夫家一天,性命就多一天威胁,兴许哪天不被打死,她自己先想不开了。

夫妻俩一合计,随便带了几件礼物,换上体面华贵的衣裳,就往孙家来。

言蓁蓁的丈夫做生意去了,家里剩下他的公婆做主,祝镕是官,且公爵府之子,当今皇后的亲弟,这孙家再如何富有,仅仅是商人,至少祝镕这般有头脸有来历的,他们绝惹不起。

扶意很顺利地见到了堂姐,满身是伤的人,已经看不出哪里是新伤旧伤,躺在床上,不醒也未眠,只是眼神发直地看着前方,终于在扶意喊了她一声后,眸中有了生气。

“扶意?”言蓁蓁有了反映,“扶、扶意……救我,扶意,救救我……”

扶意镇定地看着她,冷酷地说:“要我救你可以,出了这个家,我就送你去衙门递状子,和你的丈夫打官司,与他和离。”

言蓁蓁伸手抓着扶意的胳膊,连连点头,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和离,扶意,救救我……”

扶意见她爽快,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两封信,一封里装的是出门前写好的状纸,要言蓁蓁按手印,再一封是说明今日一切事,出自言蓁蓁的自愿,同样要她按手印。

“你的性情人品,我再了解不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扶意毫不留情地说,“你这个人,我信不过。”

言蓁蓁只求活路,已不在乎扶意说什么,哭得直哆嗦:“带我走,扶意,求求你……”

随行而来的两位中年妇人,进门为她穿戴,见满身的伤痕,不论怎么小心轻柔地触碰,都疼得言蓁蓁颤抖,叫人很不忍心。

之后一左一右架起几乎无法自行走路的人,在这家下人们惊愕的目光下,堂堂正正地走了出去。

公婆自然不能答应,可他们哪里敢得罪京城最显贵的家族,哪里敢得罪胜亲王看重的人,迫于祝镕的气势和威严,眼睁睁地看着儿媳妇被带走。

因一时无处可安置,扶意也不愿母亲辛苦,和祝镕来时就商量好,先把堂姐安置在自己家中。

眼下言蓁蓁奄奄一息,也生不出什么幺蛾子,待她快康复时再安排别处,指不定堂兄言效廷想通了,敢走出家门,也好来接手照顾他的胞妹。

他们回到家,下人已经请来郎中,言蓁蓁高烧昏睡,情况很不乐观。

经郎中诊治,扶意守到天黑,堂姐才退烧捡回一条命,睡梦里的人看起来终于没那么痛苦了。

回到卧房,祝镕便端上一杯茶,心疼妻子:“你嘴上无情,却一点也放心不下,还亲自去照顾。”

扶意喝了茶,疲倦地说:“想想她从前如何对待我和我娘,我心里很厌恶自己这份心软,曾经诅咒过无数种她的死法,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去死……”

祝镕取过茶碗,一手搂过扶意:“没事了,明日一早,我们去递状子,后面的事,交给衙门来主持公道,我们不过是暂且收留。”

扶意说:“我并不盼着她好,可我也不想她经历这些事,更不愿说这是她的报应,镕哥哥,我是不是太虚伪了?”

祝镕摇头:“你可以怨恨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可你不会变成他们,也不会为了报复而作恶,这怎么能算虚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