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699 字 1天前

韵之得了便宜,自然不再撒娇,正经问嬷嬷:“她们乐意跟我走吗,那月钱怎么算?”

老太太说:“头三年,下人们的月钱府里来派,你不必管。”

韵之大喜,忙起身向奶奶福了福:“替您孙女婿谢恩了。”

老太太则对扶意说:“平珒去学堂念书,不必你再操心了,但映之她们不能荒废了,你打算自己带她们,还是把原先的先生请回来。”

扶意笑道:“我先自己带着,之后自然另有安排,我还答应了秦太尉,会教秦家妹妹念书识字,就等着她伤愈康复。”

韵之问:“这要多久才能好,她的手都要烂了?”

老太太怜惜那孩子:“但愿她祖父,不要出尔反尔,别再逼着她了。”

午饭散后,韵之忙着去张罗她的小家,扶意独自返回清秋阁,将至门前,便见一只信鸽飞向兴华堂,落下屋檐后就没再出来。

“小姐,您在看什么?”香橼问道,“回去是歇个午觉,还是到书房看书?”

扶意应道:“去书房,娘娘吩咐我的事,要尽快做好。”

香橼听了,便往书房去打点茶水,扶意又望了一眼兴华堂,才进门去。

但之后一下午,扶意时不时想起飞进兴华堂的信鸽,并非是从此以后祝承干就失去了与人书信往来的自由,而是他这个人太值得怀疑,早晨面对映之敏之的心虚就足以证明,他没安好心。

大姐姐曾说,光是听见父亲的名字,就觉得不会有好事,现如今扶意也跟着这般,总觉得公爹居心叵测。

皇城里,祝镕向皇帝禀告了筹建制造新火器进展后,项圻随口问了句:“言夫子和他的学生,没事吧,你去看过了吗?”

祝镕心里一咯噔,才上午发生的事,甚至没有惊动官府,皇帝竟然已经知道了。

他如今和开疆不再是皇帝密探,可从前他们做些什么,如何最迅速地将宫外发生的大小事情传递到御前,这些他都懂。

“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此外,臣另有一事,要向皇上禀告。”祝镕说着,单膝跪地,“家父祝承干,私下与杨太后一族书信往来,臣此前拦截到其中一封信,信中虽只提及一些家常琐事,但其他臣未能拦截到的信件,便不知说的什么。”

项圻淡然道:“起来说话,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祝镕道:“于皇权而言,前太子与诸皇子在世,终究是隐患,可臣深知,皇上您不忍诛杀。就怕有人挑唆怂恿,将他们逼上风口浪尖,迫不得已与您为敌,他日……”

项圻道:“你多虑了,朕的这几个堂兄弟,朕了解他们的为人,而朕哪怕管不住他们的人心,至少该管得住自己的臣工,其中包括你爹。”

“是……”

“往后不必费心拦截你父亲的书信,你那里拦一道,朕这边就拦不住。”项圻说道,“岳父如今无权无势,在你们祝家也翻不了天,他掀不起什么波澜,年纪大了,想做些什么,就由着他吧。”

祝镕一脸凝重地看着皇帝:“皇上,难道您不担心……”

项圻一笑:“朕会派人盯着,你安心筹建制造新式火器,父王等着看呢。”

祝镕躬身道:“臣领旨。”

项圻又说:“镕儿,不必把弦绷得那么紧,你还这么年轻,该更潇洒一些。”

祝镕不知如何回应,只勉强道了声:“是。”

走出大殿,祝镕只觉得脚步沉重,皇帝的回应并不是他要的答案。

即将离开时,遇见涵元殿的内侍等候,恭恭敬敬地对他说,皇后请家中安排时日,她想见一见从靖州纪州归来的弟弟妹妹。

祝镕当时应下了,但走出宫门后,就把这件事忘了,隔天涵之派人催问家中怎么没传话进来,扶意才听说这件事,与祖母商议后,安排了时日好带弟弟妹妹进宫觐见。

那天晚上,祝镕回到家,依旧没想起这件事,还是吃饭时扶意提了一嘴,他才恍然记起,自责道:“我全忘了。”

扶意说:“昨天晚上,我就见你有些心不在焉,今早出门时,走远了又见你出神。为了制造新火器头疼吗,你若实在不擅长,该向皇上禀明,不要逞强。”

祝镕摇头:“我擅长,更是我从小就喜欢钻研的事,那时候我爹要我去给先帝当侍卫,我心里才不高兴。”

扶意笑:“那就好,既然是喜欢的事,辛苦一些也值得。”

祝镕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往嘴里送吃的,可心思全不在饭菜上。

扶意看在眼里,心知丈夫是有心事,也默默思忖着,该如何才能帮他。

饭后不久,因二嫂嫂害喜严重,扶意赶去看了一眼,回清秋阁时,见到一道白影从兴华堂飞出,朝着另一个方向越飞越远,她心里便是一沉。

香橼没这么机敏,只是好奇:“小姐,您这几天怎么老往天上看,那天奴婢瞧见姑爷也是,对着天上发呆,不知想什么呢。”

扶意心口一紧,她就知道,自己能察觉的事,祝镕一定也察觉了。

于是加快脚步回到清秋阁,翠珠说公子在书房,刚好有丫鬟送参汤来,她顺手接过,亲自送进来。

进门时,见祝镕在翻阅着太宗年间记事,扶意笑道:“如今书房都被我霸占了,香橼说要另外给你收拾一间书房出来。”

祝镕放下书,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扶意将参汤递过来,见他这神情,便也没再开口。

他们对视着,感应着彼此的心思,忽然异口同声道:“我有事想对你说……”

祝镕笑了,扶意也笑了,让道:“你先说。”

祝镕摇头:“你先说,我喝参汤。”

看着镕哥哥将参汤缓缓饮下,扶意便道:“父亲这些日子与人书信往来十分频繁,我上报给了大姐姐,大姐姐提到她也有所察觉,曾拦截,是父亲写给大夫人的。”

祝镕的手顿了一顿,而后一口气将参汤喝完,问道:“为什么没先和我商量?”

扶意道:“并不是故意瞒着你,我知道你依然很在乎父亲,不愿火上浇油,本想自己先弄明白,再告诉你。”

祝镕苦笑:“巧的是,我也瞒了你一些日子,这会儿正想说的,也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