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样米却养两样人,她的婆婆同是杨家的女儿,为何差了那么多。
退宫回到家,才进宅门,大夫人就劈头盖脸地问扶意:“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听皇后宫里的人说,是你撞破贵妃的宫女和闵初霖捣鬼,你到底做了什么?”
靖王妃缓缓从门外进来,今日太液池边出事时,她正探望太子妃,回到宴席上,见皇帝来了,经身边的女眷告之,才知是闵家的女儿携带剧毒进宫,被皇帝抓了个现行已经关了起来。
彼时靖王妃看向自家孩子,一个个规规矩矩、稳重端庄,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当时没有多想什么,这会儿听嫂子的话,才明白,那姑侄俩,果然是栽在自家孩子手里。
“嫂嫂这么凶,别吓着您的小孙子。”靖王妃说,“侄媳妇怀着胎,有什么事,将来再教训她不迟。”
大夫人冷声道:“你也是做婆婆的人,难道眼看着你的儿媳找死,你也不插手?我敬你可不意味着就该事事容你插嘴,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这个外嫁的姑娘不相干。”
不等小姑子反驳,大夫人就呵斥身边的人:“把少夫人带回兴华堂,我有话问她。”
三夫人上前挡在扶意跟前:“既然外嫁的姑娘没资格插嘴,我这个婶婶总能说几句话吧,孩子今天奔波一场,正是累了,不说叫她躺下歇一歇,您是要三堂会审吗?闵家的女儿居心叵测,和我们祝家什么相干,您要把扶意怎么样?”
只见二夫人拉着初雪从边上过,根本不搭理这头的事儿,亲家遭了难,她还要去找丈夫和儿子商量,哪里还有心思管闲事。
大夫人却转身呵斥她站住,怒声道:”还有你,成日里对闵家的人低声下气,你们娘家不济,难道祝家也倒了不成?既然如此,不如把家分了,你们离了公爵府,你愿意去给闵家人提鞋洗脚,我也不拦着你。”
二夫人开口欲争辩,见靖王妃走上前,面上不怒自威的气势,逼得她讪讪闭上了嘴巴。
“都散了吧,你们送少夫人回清秋阁休息,请郎中瞧瞧脉象。”靖王妃道,“都少说一句,别人家的事,我们急红了眼做什么,散了吧。”
大夫人早就受够了小姑子,冷冷道:“有本事,你就在这里长长远远地住下去,这家里早就不成了规矩,也不多你一人了。”
靖王妃想起扶意之前的计划,便顺势道:“得亏镕儿是母亲养大的,如今平珒也跟着祖母,往后才能有出息。你放心,我不会在这家里赖着不走,我的丈夫也舍不得,不过这一次走,我要把三丫头、四丫头带走,让她们跟着你,我们祝家的姑娘就完了。”
大夫人冷笑:“随你,还当我稀罕?”
杨氏拂袖而去,二夫人也匆匆忙忙走了,只有三婶婶担心扶意的身体,小心翼翼搀扶她,安抚着:“孩子别怕,先回去歇着。”
扶意与姑姑目光相交,彼此眼中都有笑意,这件事传出去,不论皇帝是怎么想的,但姑姑带走姑娘们的事,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婶婶,我没事。”扶意说,“就是在宫里吃的不自在,我倒是饿了。”
三夫人笑道:“我也饿,我还以为进宫多有意思,往后请我我也不想去了。”
这个时候,闵延仕已经赶到禁军府,好容易等来开疆询问缘故。
开疆无奈地说:“当着皇上的面,搜出了砒霜,令妹虽辩称不是她的东西,可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眼下转交内廷,由皇后娘娘调查,我这里插不上手了。”
闵延仕道:“砒霜乃是禁物,医馆药房若是入药,都要在衙门登记造册,她一个姑娘家,实在没法子弄来这些东西。”
开疆说:“这我当然知道,可你得让皇上和皇后也相信才行,这一遭,你家姑娘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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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可是小登科之功?
闵延仕问道:“这件事因安国郡主而起,听闻是郡主要找东西,皇上才命你带狗前去,会不会是她放在初霖的身上?”
开疆有心护着尧年,反问闵延仕:“郡主目的何在?”
闵延仕想了想,说:“王府与贵妃的恩怨,总是要清算的。”
开疆道:“令妹的品行我不多言,可长辈之间的恩怨,她终究是无辜的,王府若是要报复贵妃,绝不会扯上不相干的人,难道你不信她们的为人?”
闵延仕忙道:“我自然信姑母与郡主的为人。”
开疆道:“别真是你家姑娘,想要帮着贵妃做些什么,她自己弄不来砒霜,但若是贵妃所给呢?”
闵延仕神情凝重,抱拳道:“宫里有什么动静,还望派人告知,不胜感激。”
开疆说:“你我兄弟,这是必然的,但愿别牵扯了你才好,这阵子贵府麻烦不断,你实在辛苦。”
可闵延仕却露出几分笑容:“好歹,还有你对我说一声辛苦。”
开疆觉得稀奇,上下打量闵延仕,笑道:“你瞧着,比过去有精神,可是小登科之功?“
闵延仕有些不好意思,也不便说他与韵之之间的事,再次作揖:“宫里的动静,拜托了。”
闵府不消停,祝家也不太平,靖王妃当着家人和下人的面,与嫂子大吵一架,大夫人当时也怒气冲天,说了许多冒犯不敬的话语。
祝承干赶回家中时,妹妹已经在收拾行李,即刻就要返回靖州,并将映之和敏之一并带去靖州教养,又因慧之舍不得姐姐们,这会儿也在西苑收拾行李,要跟着离开京城。
祝承干不愿得罪靖王,劝说挽留妹妹再多住几日,靖王妃却道:“我不愿挑唆你们夫妻和睦,但哥哥心里该明白,扶意腹中的孩子和她没关系,她从来就没在乎过,今天又要命下人对扶意拉拉扯扯,完全不顾她的安危,下一次没人看见的时候,再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镕儿交代?”
妹妹的性情,祝承干是了解的,他一时也想不到,她们是在做戏,为了能走得光明正大,心里只怕得罪了靖王,不惜要去找妻子来,向妹妹赔不是。
可靖王妃却说:“做哥哥的女人,实在憋屈,我家王爷绝不会向着她的妹妹而来责怪我,哪怕错的是我。哥哥,你也太让人寒心了。”
祝承干他本是最擅长对付女人,可是面对妹妹,竟毫无办法,被说得哑口无言。
此时芮嬷嬷找来,说老太太要见儿子,祝承干只能转来母亲跟前。
老太太说:“闵家的事,你要留心些,闵初霖那丫头,回头疯狗似的乱咬人,一会儿说东家给的,一会儿说西家给的,无辜的旁人跟着她遭殃。因此你妹妹的事,别和你家的计较了,眼下皇后主持这件事,她还要在中间传话呢。”
祝承干说:“让姑娘们去靖州,您放心吗?”
老太笑道:“也该让她们去见见世面,靖州的冬天暖和,你妹妹和妹夫带着,我放心得很。实则我早就想把映之和敏之带在身边教养,可我精力大不如前,再不能像养育韵之那样带大一个孩子,平珒一个我就够操心了。让你妹妹带去吧,也不常住,过了年就回来。”
这件事祝承干不愿再多说,但宫里的事,大夫人已经告诉她,扶意在偏殿休息时,撞见贵妃的宫女和闵初霖。虽然她对皇后的人说没遇上,可那两个人的表情极其尴尬,很显然她们自己知道是遇上了。
“今天的事,怕是和扶意脱不了干系。”祝承干道,“母亲若不放心,您和我一同见她,好歹让儿子把话问清楚。年轻孩子不知轻重,只顾眼前快意恩仇,却不知要种下大.麻烦。母亲,您让皇上怎么看待呢,我们家的儿媳妇,胆敢挑衅贵妃?”
老太太说:“那就接来吧,我也问问,我正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