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382 字 1天前

“将传闲话的人给朕找出来,朕要拔了他们的舌头。”嘉盛帝怒斥,“把那几个孩子扣下,让他们的爹娘来领,朕的这些叔侄堂兄弟们,一个个尸位素餐,坐享老祖宗的福荫,实在是日子太好过,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不将大齐的功臣放在眼里。”

皇后走下来,搀扶闵王妃起身,又拉着尧年说:“好孩子,下回要打架也不能把人往太液池里扔,闹出人命可就事大了,要学得聪明些,厉害要藏在心里厉害,你明着打打闹闹,全天下人都只看你的不是。”

闵王妃在一旁道:“娘娘可别说这些了,叫她将来更有恃无恐。”

皇后笑道:“不能够,这孩子最讲道理,旁人不来招惹她,她还能欺负人不成?”

嘉盛帝怜爱地问:“年儿,你伤了没有?”

尧年看向皇帝,倔强又委屈地说:“皇伯伯,孩儿没事,可她们说母亲的不是,还说我没有爹管教,是个不成体统的野孩子,求您为母亲和我做主。”

“年儿!”闵王妃呵斥女儿,“你还不闭嘴?”

尧年往皇后身后一躲,满脸的不服气。

皇后揣摩着众人的心思,余光看了眼皇帝面上的表情,便笑道:“皇上,臣妾想把年儿留在涵元殿住几日,您看成吗?”

嘉盛帝说:“这点小事,皇后自己做主便是,正好趁此机会,教一教尧年京城皇亲的做派,别叫她总吃亏让人欺负。”

皇后带着尧年谢恩领命,深知皇帝还有体己话要对心中旧爱说,便借口尧年的衣裳脏了,要领她去替换,毫不介意地留下闵姮,带着孩子离去。

尧年一步三回头,问皇后母亲为何不跟来,这倒是叫皇后很意外,心里又觉得这母女俩不像是在做戏,恐怕是真的走投无路,来京城寻求庇护。

但朝廷上的阴谋阳谋,与皇后不相干,她只要拿捏分寸,哄得皇帝高兴,其他的恩怨生死,皇帝自有主意。

“母妃她很快就来,有几件纪州的事,要向你皇伯伯禀告。”皇后带着尧年前行,温柔地说,“年儿不要听信流言蜚语,那些人便是见你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说着话,但见前方有人拥簇一乘肩舆而来,因皇后带着尧年步行,那一边不得不早早停下落轿。

尧年看得清楚,对皇后道:“是姨母。”

便见贵妃款款而来,满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气势之上,仿佛要更胜皇后一筹,可到了跟前也不得不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尧年亦向贵妃行礼:“给姨母请安。”

贵妃长眉轻挑:“你这是做了坏事学乖,来和我套近乎亲热,听你叫一声姨母可真稀奇。可你叫错了,我是你皇伯父的贵妃,你该喊我一声伯母。”

尧年轻笑,仿佛故意不将贵妃放在眼里:“若是如此,难道见了那些才人贵人也要喊伯母,岂不是乱了尊卑。可是姨母在我心里,也无比尊贵,孩儿思来想去,还是称您姨母更尊重些。”

贵妃虽然听得出来,这小毛丫头在讥讽她就算贵为贵妃,也终究是妾的命,可她犯不着和个孩子计较,更何况是在皇后跟前。

“你们带年儿先去,我与贵妃说几句话。”皇后忽然开口,命宫女带走尧年。

尧年也不纠缠,向二人行礼告辞后,大大方方地跟着宫女们走了。

但她这一走,后妃之间便是剑拔弩张,贵妃毫不避讳地问:“闵姮在大殿里?皇后娘娘,大殿是何等庄重严肃,您竟然把女人送……”

“贵妃。”皇后含笑看她,“方才皇上命我查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要拔了他们的舌头,没了舌头,可再也不能说话了。”

贵妃冷笑:“娘娘什么意思?”

皇后缓缓走到她身边,声不传六耳,道:“其实你并不反感我做什么,同样的事,你巴不得也能讨他欢心,你只是忌惮自己的姐姐。”

贵妃怒视着她:“娘娘可知您在说什么?”

皇后道:“我说的什么,只要你明白,我就安心了。”

她说罢,留给贵妃凌厉的目光,便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闵氏僵在原地,绝望地抓紧衣领,二十多年前的屈辱重现在眼前,要她痛苦得锥心刺骨。

当年嫁到太子府,第一夜裸裎相对,她新婚的丈夫,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闵姮……闵姮……

且说宫里几个孩子的闹剧,不至于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但帝后将侄女留在宫里的事,开疆和祝镕很快便知晓。

尧年这一住下,不知几时才离宫,仿佛算计好了,故意留在这里。

禁军府中,祝镕见开疆忧心忡忡,说道:“在宫里也好,时不时也能见上一面,说话反而更大方些。”

开疆摇头:“这会儿可顾不得我能不能再见她,我怕她在宫里也半夜跑出去乱逛,她们母女上京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吗?”

祝镕神情凝重,轻声道:“今日天未亮,我就见了皇上。”

开疆看向他:“什么事?”

祝镕道:“有动静,他们……可能还活着。”

开疆激动起来,脸都涨红了,但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是悲,喜必然为了尧年而喜,可悲……他和祝镕的使命,是对那父子二人,杀无赦。

“皇上没派你去?你怎么还在京城?”开疆猛地醒过神来,便问,“皇上什么意思?”

祝镕道:“皇上留我在京中保护他,另有人去打探,但相关之事,我多半能知道。”

开疆满腹怀疑:“是要你保护他,还是不信任你。”

祝镕道:“可能都有吧,但不论皇上有多少计划,王爷父子都必须死,这是唯一的结果,也是你我的使命。”

开疆重重地坐下:“我知道。”

祝镕同样无奈,但朝政与皇权之下,就是这般残酷而血淋淋的现实,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我,不过是臣子。”祝镕狠心道,“当以天下安泰为重。”

“言姑娘,可是很信奉他们的王爷。”开疆苦笑,“我必然对不起尧年,可你也不能置身事外,你要怎么说服言姑娘,接受这个现实?”

祝镕握紧拳头:“为何要让她们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