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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书香 阿琐 2515 字 1天前

“什么书香门第……”想起家中种种,扶意眼中露出厌恶之色,纤细的手指捏成了拳头,“那老妖怪死绝了才好。”

香橼忽然从门外探出脑袋,笑道:“小姐,我跟翠珠去园子里逛,你去吗?”

扶意忙地收敛戾气,平静下来,摇头道:“我不去,明天正清明,我们也别出门的好,等后日,后日我带你上街走走。”

香橼高兴地说:“这家里园子那么大,我还没逛够呢,京城大街也跑不了,不急不急。”

活泼的丫头,跟着翠珠和其他人就走了,清秋阁里愈发清净,来了七八日,扶意倒也是头一回能毫无顾忌地清闲下来。

重新回到方才的思绪里,又想起江上的相遇,她三四岁就已启蒙念书,十几年来,正经学问手不释卷,可私底下,看得更多的是爹爹眼中的荒唐书。

那些个离经叛道的故事看得多,这天底下的人情世故,也就知道得八九不离了。

见到祝镕的第一眼,她就……

扶意双颊滚烫,不得不用力揉搓几下,定定神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边厢,祝镕离开清秋阁后,带着家丁把各房各院都转了一遍,多年来,每逢举家出行祭祖,他都是留下看家的那一个,自然也是每一次都告诉所有人,他祝镕不是这家的儿孙。

“公子,您想什么呢?”争鸣见主子呆呆出神,自以为是地心疼他,“您别不高兴,这家里谁不把您当正经公子看待呢,祭祖那么琐碎辛苦的事,不去也罢,二小姐还不乐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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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去年的笑话

祝镕不愿被看出真正的心思,便没有理会争鸣,之后将府中上下皆巡查一遍,吩咐他:“明日我要入夜才出宫,家里若有什么事,你到皇城西门派人传话。”

争鸣笑道:“一家人都出去了,能有什么事,您只管安心当差。”

祝镕本想多嘱咐两句,毕竟清秋阁里还有客人在,可到底没说出口,他这会儿自己的心思还没定下来,可不能再叫争鸣或旁的人胡说八道。

一路转回内院,预备换衣裳出门,见厨房往清秋阁送午饭,里头传来管事婆子的笑声:“我还寻思你们俩逛着不回来,不惦记伺候姑娘用午饭了。姑娘却说不用担心,到饭点香橼必定回来,可不是嘛,你们是闻着香气回来的吗。”

便听见小姑娘的笑声,嗔怪着:“小姐,我怎么就成了吃货。”

祝镕跟着露出笑容,意识到时心头猛地一紧,立刻走开了。

隔天清晨,祝镕进宫当差,远在京外祝家宗祠所在的庄园里,祝承干也带领全家,开始了繁冗肃穆的祭祖仪式。

老夫人有年纪了,祭过祖宗与亡夫后,便退回园子里歇息,只有大病初愈的平珒和小重孙子孙女跟着她,其他的子弟儿孙们还要在宗祠行礼。

两个小重孙今年不过三四岁,正是虎头虎脑爱玩儿的年纪,少不得奶娘丫鬟七八个人围着转,院子里热热闹闹,老太太在廊下晒太阳,身旁的平珒则十分安静。

“不去和侄儿们玩耍?”老太太问道,“你三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不是爬树就是上房,成日里屁股不沾凳子,叫你爹戒尺也打断几根,才练得那样结实挺拔的体魄,你总是这样安安静静的,难免身子羸弱。”

平珒乖巧地应道:“母亲说,世家贵族的公子,要文质彬彬优雅得体,不能上蹿下跳,要我收敛性情,听话懂事,不可疯玩疯闹,奶奶,三哥哥难道不是世家贵族的公子?”

这话听得人心底一片寒凉,大夫人是个当家理事的好手,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却不是一个慈善的嫡母,对待庶出的子女……

也罢,老夫人暗暗叹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儿媳妇大度。

可怜杨氏生了个女儿后再不能生育,到意难平,而她不打不骂,不虐待庶子庶女们,对待两位姨娘也宽容有加,如何又能说她对不起什么人。

“奶奶,三哥哥为什么从来不参加祭祖?”平珒问道。

“总要留人看家,你三哥哥能干又稳重,如今他还在宫里当差,皇上娘娘们也要过清明啊。”老夫人慈爱地说,“珒儿,和你的小侄儿们玩耍去,在奶奶跟前不必立规矩,去吧。”

孱弱的孩子,眼底露出明亮的光芒,再三看着祖母寻求示下,老太太便吆喝身边能干的小丫鬟,领着小公子去玩耍。

芮嬷嬷从小厨房过来,为老夫人熬了日常饮用的汤药,小心翼翼喂下后,说道:“去年的笑话还在眼前,今年不知能不能太平了。”

老太太苦笑:“闹吧,我如今总想着,有的闹腾也不见得是坏事,把日子过成了一潭死水,才叫人心慌可怕呢。”

便是一年前,也在清明节,祝家上下举家来这里祭祖,三夫人金氏和正院大房的两位姨娘大打出手。那两位姨娘都是生了儿女的,并非一般下人奴才,不愿轻易被金氏糟践,因为几句话扭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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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就想要这么一个人

最终大夫人杨氏做主,命两位姨娘给金氏赔不是,又罚她们跪祠堂,只说两位妾室的不是,没有寻弟妹的过错。

可梁子是结下了,这一年来小打小闹,背后使绊子作弄人,大房和三房不曾和睦过,这不前几日金氏又冲到清秋阁去,扬言要打死翠珠。

自然不会允许她弄出人命,但大多时候,老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家里人口多,难免起矛盾争执,她若太较真,只会适得其反。

这会子,平珒已经和两个小侄儿小侄女玩得高兴,可怜他十一岁年纪了,还长得那么瘦小,虽说先天多病,但杨氏用什么心思养这个庶子,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这家里的事,也该有人来破除些旧规矩,把那陈年迂腐的做派都打烂了,重新立规矩。”老夫人正色道,“照我的心思,索性把家分了。”

芮嬷嬷说:“这不就是看着小公子的身子骨不大好,这才……”

她不忍往下说,却招来老夫人面对现实的话,问她:“珒儿若不成,还有镕儿,这三百年的家业原也不是一脉嫡系单传下来的,血缘要紧,还是能撑起家业要紧?何况!”

老太太见芮嬷嬷冲她摇头,深知有些话要藏在心里,轻轻一叹:“不指望他们,我活着还有一口气,只盼给镕儿找个好人家。”

嬷嬷问:“您这话说的,要把三公子嫁出去不成?”

老夫人笑道:“我这气喘的,是说要给镕儿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芮嬷嬷心里就是惦记着清秋阁,轻声道:“您看言姑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