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是他受不了自己认定的知己是断袖,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走上正轨。
他忧心忡忡的离开。
季凌霄嘴角的笑容则慢慢地收起。
她趴在桌面上,看着瓷碗发呆。
她现在是一介白衣,更要命的是她还是白嘉的后人,要如何才能进入戒备重重的皇宫大内,又该怎么样才能见到李琼呢?
不过,恐怕是迎面遇上了,他也不记得她了吧?
总感觉,好像只有她一人行走在他人的人生岁月中,任何人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他们都不记得与她的曾经。
季凌霄拍了拍脸颊,笑容满面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爬上了床。
最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多了吗?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慢慢沉睡了过去。
也许是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在李明珏身边,又需要时时防备,还每每担惊受怕,所以,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季凌霄在房间内用了不知道该称之为早膳还是晚膳的饭,才重整衣衫出门。
岂料,一出门就撞上了柳灵飞。
“白兄,”柳灵飞温和地跟他打招呼,“昨晚睡得可还好?”
季凌霄笑容满满道:“这里高床软枕,睡得怎么可能不好?不过,昨日我与殿下约好上街,怎么不见殿下的人影。”
柳灵飞嘴角一抽,依旧笑呵呵道:“白兄果然跟主公是知己好友,主公一醒来也是在问白兄你的情况,主公怜惜白兄一路操劳,这才嘱咐人不要吵醒你。”
“那殿下……”
“主公被陛下宣进皇宫,可能又是需要作画。”
“作画?”
柳灵飞谈到当今陛下的时候,态度也未见有多么恭敬,他淡淡道:“是啊,白兄难道不知咱们的陛下一朝梦见了神女,从此就沉迷其中了吗?”
“有这么严重?”
柳灵飞脸上的温度再度降了几分,他看了一眼天空,低声道:“白兄今日去看一眼那通天台就知道陛下究竟有多么痴迷了。”
季凌霄抿紧唇。
“那又为何招人作画?”
“还不是为了画那位神女,陛下梦到了神女,却看不清她的样貌,便让精通画艺的大臣、士子入宫作画,谁要是画出了他心目中的神女便会重重有赏,”他的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没有一人能够令陛下满意。”
李琼什么时候痴迷神女了?这神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季凌霄越发疑惑了。
“每当这个时候,主公至少都要日落才能回府,所以主公吩咐了,今日便让主公的侍卫阿九陪您一同上街。”
柳灵飞笑着拍了一下手,一个黑衣人便从房檐顶上翻身跃下,跪倒在地。
“阿九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白兄,白兄就放心好了。”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吧?她就说李明珏怎么会这么好心直接放她任由来去。
季凌霄盯着柳灵飞笑得暧昧又温柔,低声道:“阿珏果然很体贴。”
柳灵飞迅速抱住了胳膊,狠狠地搓了两把,而后,笑着将季凌霄送出了府。
季凌霄往前迈了一步,阿九就亦步亦趋地迈了一步。
她骤然回头,右手出手如电,拽住了他的手腕,她仔细摩挲了一下,笑道:“你还要跟我装吗?萧苇?”
这并非真正的阿九,而是萧苇装扮的阿九。
萧苇猛地缩回了手,垂头道:“抱歉,我并非有意欺瞒,只是这是殿下的命令。”
季凌霄哼了一声。
他立刻紧张道:“不过,我也准备在路上告诉您此事,没有想到您这么快就识破了,果然是贺统领备受信任的……”
“我能问一下,我是怎么被您认出来的吗?莫非是我易容术不过关?”
季凌霄骤然转身。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认出他靠的就是手腕,他们暗卫的易容术连手掌都要重新易容,只有通过身体的别的部位认出他们了。
萧苇的手腕纤细漂亮,有一块微微凸起的骨头,看上去特别适合带上某些束缚之物。
昔日,她不是也曾与他这么玩耍过嘛。
萧苇闷不吭声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在街上走走逛逛,因为天寒、乱民的缘故,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有行人也是匆匆来去,一点也不像那个昔日的盛世下的长安。
季凌霄双手负后,侧头问:“你可知通天台现在何处?”
“就在金水河岸边,临近报恩寺那里。”
“报恩寺?”季凌霄不解道:“报恩寺不是因为安放有乱世金菊,所以周边不能随便动土的吗?”
“可是陛下非要在那里修建又有什么办法?要不是报恩寺的和尚们拼死相拦,又有玄虚法师答应为陛下开天眼,恐怕现在的报恩寺也就不复存在了。”
“开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