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郭淮不过恍惚片刻,便被谢小道抢了先,如今两人这般在他面前恩爱,他的心里更加烦闷了。
狗男男!
在心里骂完这一句后连郭淮自己都愣住了,他并非是过于关心别人私事的人,为何这次他表现的如此奇怪?
“郭先生?”
郭淮蹙眉,淡淡的“嗯”了一声。
“您是从长安来吧?长安近来如何?”
似乎每一个来自长安的人她都忍不住打探一番,她想要知道长安的现状,李琼究竟玩坏到何等地步,还有那些曾经的故人都如何了?
“如何?该坏下去的一直坏下去……”郭淮摇了摇头。
果然,机会快临近了吗?
季凌霄笑道:“不能吧?这朝堂之上的三位元老难道不看顾着吗?”
也许是今日所见所感给了郭淮很大的冲击,他没有多想,便坦然相告:“贾太师暗地里不知道卖了多少官,御史大夫陈子都都摔了多少块笏板,以死相谏了多少次,当今圣上仍旧充耳不闻,沉迷在通天台的修建中。”
“嘭”的一声,他一拳锤在了地上,压抑着怒火道:“不知道在这通天台上死了多少人了,陛下仍旧执迷不悟,甚至听信一个道士的胡言乱语要将战功赫赫的李将军押解回长安,就因为那个臭道士说他算到了李将军将会在这个冬天谋反!”
他越说越气氛,狠狠地瞪着双眼,目眦欲裂。
“李将军?你说的可是李斯年将军?”季凌霄立即追问。
郭淮沉沉点头。
“那武安侯那边就没有做些什么?”
毕竟武安侯虞南风跟李斯年还是交好的。
“就怕武安侯自己都想……”郭淮轻笑一声。
想什么,想反吗?
季凌霄盯着郭淮,郭淮便有心卖弄多说了几句:“圣上将武安侯的独子扣押在京城当质子,却也不好好看顾着,与那贾太师家的公子争风吃醋,伤了一条腿,陛下倚重贾太师,也并没有太过追究,你说就这样武安侯心中能没有怨气吗?”
长安中的人怕是都疯了吧?这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周不是正值多事之秋吗?太女殿下又为何跑出长安?”
郭淮坐在蒲团上,一只腿伸着,一只腿曲起,他望着她,只不过片刻,那双眼睛便朦胧了几分,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你真想知道?”郭淮单手支着下巴,三千青丝顺着肩头滑下落到她的手背上。
季凌霄捧起他的头发,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低声道:“郭兄。”
他手指一动,将青丝重新拢到身后,耳尖红红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吴王李嘉在与新纳的胡姬美人春风一度之时中了风,导致口歪眼斜连话也说不清了;蜀王李庆则在逐马打猎时不小心摔下了马,把命根子给摔坏了,之后蜀王的性格便越加残暴。”
季凌霄捂住了脸。
这两个傻瓜,怎么没有她在身边,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了。
一直默默听着的谢小道突然插道:“现在最大的怀疑对象是太女殿下吧?”
“可是,太女殿下并未做过此事。”
谢小道故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太女是否骗了你呢?而你因为爱慕太女眼里看不见旁人,她说什么,你自然就信什么。”
郭淮听了这话却立即看向季凌霄,用力之猛甚至可以听到脖子发出一声脆响。
他若是真的看不见旁人,那他现在眼中之人又是谁?
季凌霄笑道:“此事应该不是太女所为。”
若是她有胆子这么做,此时此刻也不至于跑到青山书院来避难了。
郭淮目光中的热量更甚,几乎要将她给看化了。
没有离间成功的谢小道不满地“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因为矛头直指太女,太女又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针对的对象,便连夜逃出长安,往青山书院这里来了。”
这点胆量!
“长安现在可是一点也不安啊。”季凌霄喟叹一声,眼神则顺着窗户看向辽远的天际。
“我有一事想要问郭兄,不知郭兄愿不愿意据实以告。”
“你说。”
“郭兄现在是太女的谋士吗?已认太女为主?”
“这……”郭淮垂下头,连脸上的胎记也无精打采起来。
谢小道眼睛顿时一亮,立刻道:“郭兄对太女爱慕颇深,怎么可能没有认主呢?”
郭淮若是针对太女一见钟情,自然是至死不渝,这是季凌霄前两辈子就知道的,所以,这辈子她也没有想过能够再笼络到他。
“没有。”
谢小道和季凌霄都发出“哎”的一声,只不过谢小道是失落,季凌霄则是十足的惊讶了。
“怎么可能……”两人再次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