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不知,我请了大夫察看尸体,发现狗的脖子上有被人狠掐的痕迹。”
如果她没想错,颜生定是抱着狗进了厢房,掐住狗的脖子。由于窒息的痛苦,小狗疯狂乱咬挣扎,便将被子咬破。
挣扎时撕下了颜生衣服的布料。
在小厮更详细的讲述中,狗还回去的时候确实状况不对,还想咬人,加上颜生威胁,小厮以为狗发了狂,只能杀死。
听了李玉的话,小厮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颜生。
颜生红着眼圈,原本是哭着的,忽然破涕而笑。
李玉从未见过他笑得那般肆意。
颜生平日是乖巧的,一笑就显出浅浅的酒窝,此刻笑容带了点儿欢快的意味。
他抆掉眼泪:“原本想着,就算你把人证带上来,我也能说自己是不小心闯祸,害怕所致,杀死小狗是小厮自己的主意。”
“若不是时间太紧,让那个小畜生撕破了我的衣角,我便成功了。”
李玉问:“你为何……”
“为何?”
像听到了笑话,颜生讽刺一笑。
望着李玉的双眸灼热,也夹杂了无尽的怨念。
“因为我心悦你呀,表姐。”
……
颜生走的时候,门口没有人送他。他走在春季初晨的寒风中,朝李府大门望去。
轻轻地笑,不知笑别人还是自己。随后头也不回,提起裙角上了颜府的马车。
而在他离开后,门口悄然出现李家正君的身影。
李家正君年纪虽快四十,风韵犹存,脸上两道泪痕,站了一会儿便回院子。
很快,他就病了。
“公爹生病,我作为儿婿自然得去看望。”白卿书穿好外衣,“我与姐夫说好的,一同去侍疾。”
可你是孕夫啊……两个姐夫竟然也同意?
李玉把手搭在他肩上,劝道:“你去看望合情合理。但侍疾就算了,爹知晓了也不会同意,他见了你,心里更不好受。”
颜生之事,她只告诉了白卿书。李家正君到底念着颜生与他的情分,加之对方不日便要出嫁,也没有告诉其他李家人。
连李家家主,见夫郎没有去送颜生,只以为是二人拌嘴罢了。
在妻主劝解下,白卿书点点头。
“好吧,那我去看看公爹。”
李玉让文意扶着白卿书走,他不能再有事了。
脑子里回想起颜生对她说的话。
“我心悦你呀,表姐。你不知道,姨父难道会不知?”
他见李玉表情凝固,吃吃地笑,“姨父不就是看不上我颜家么,明明我与你两小无猜,儿婿的人选竟然从未考虑过我!”
颜生怨李家正君,一边假惺惺说疼他关心他,一边嫌弃颜家家底不够。
儿婿挑来挑去,最后李家家主自作主张,替女儿娶了个家破人亡的京城公子。
“凭什么姨父妥协了,他就应该对白卿书不满意,凭什么你对白卿书万般宠爱,看也不看我一眼?”
李玉当时连连摇头,表弟怎么会把爹想的这么不堪。
爹是见自己对表弟实在无意,希望颜生嫁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那时颜生的未婚妻又在热情追求,更不可能把他许给李玉。
李玉垂下眼睫,爹还说,要等颜生出嫁时,做他的父家人,出一笔丰厚的嫁妆……
望着夫郎的背影,她希望他能够给爹爹带去劝慰,经过此事,爹爹对卿书的态度更好。
正屋卧房内。李家正君躺在床上,面色憔悴。
若不是贴身小厮悄悄告诉白卿书等人,他们还不知,公爹自己两顿未食。
“公爹,你怎么能不吃饭,多少用些吧。”李张氏的巧嘴在此刻也不管用,劝了许久,对方仍不为所动。
“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梅氏把李桥也带来了:“桥儿,快去请祖父。”
李桥倚在床边,握着他祖父的手,声音软软的:“祖父要乖乖吃饭呀,跟桥儿一起用饭吧。”
大孙子也无法让李家正君松动,他看了李桥一眼,扫过众人,在白卿书身上停下。
白卿书忙走上前,轻声劝:“有些事会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消散。您不能因难过,就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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