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今已经没什么想跟惠说了,因为真话惠根本不说。
“走了。”陈问今手指米粉店的方向,那间店惠去过。
“嗯。拜……”惠说着往东去了。
陈问今往北,东街的米粉店有好几间,好吃的有两家,而这间最合他胃口。
陈问今吃着东西,想着惠的事情。
他是没可能让惠满怀着信任的空等半年了。
惠根本就不是当年的他,从开始就不信这套说词,又怎么可能满怀信任的等他半年呢?
等半年啊……当时明明恨不得天天见面,却为了惠口中的全力以赴学习,自律的忍着、等着,电话也只有周五周六打,一说见面惠就说她父亲亲自接送她上学,又说怕有人告诉老师,被她父亲知道了会很麻烦。
陈问今吃着,想着,越发觉得那时候的他简直缺爱缺的脑子都没了。
‘如果爱,就全力以赴的爱,什么都不能阻挡爱和动摇爱,爱是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永恒……可以错爱一百次、一千次,只要对了最后一次就值得。创伤不会让我退缩,愈合了继续走向前方……’陈问今回想着那时候他的想法,突然又觉得好笑,其实他现在也没变啊,对待妻子他还是秉持绝对信任的原则。
“如果说你要离开我,请诚实点来告诉我,不要偷偷摸摸的走,像上次一样等半年……”一个金发的少女,戴着一只耳机坐下,边听边唱,声音挺好听。
她发现陈问今看着自己,于是迎着他的目光视线交接了片刻,突然说:“看什么看?”
“我也喜欢这首歌,挺久没听过了,触景生情,能一起听吗?”陈问今望着那女孩,目光里透着诚恳。
金发少女注视了他片刻,仿佛是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伪,然后拿了另一只耳机递给他说:“从头听一次?”
“谢谢。”陈问今戴着耳塞,听着里面的音乐从头播放。
他跟金发少女隔了张桌子,耳机线的分叉在他们之间,两人相邻,一个面朝东坐着,另一个面朝西坐着。
少女边听,边唱,如刚才一样。
陈问今只是静静的听,直到米粉端到桌上,他也没急着吃。
那少女的米粉也端上来了,她也没吃。
因为耳机分叉线的长短,限制了她。
一曲终时,少女的一个朋友来了,恰好看见陈问今摘下耳塞,又拿纸抆了抆,还给金发少女,于是好奇的问:“他是谁?”
“借他听歌而已。”金发少女说完,拿起筷子,又歪了歪头脸,看着陈问今问:“你失恋啊?”
“比这更惨,真的等过半年。”陈问今笑了笑,边自往碗里加辣椒。
“真的假的?你看起来不像那么蠢啊?”金发少女半信半疑,却显然心存好奇。
“问题是我太痴,痴人犹如失了智。”陈问今继续加醋。
“你有那么痴心吗?”金发少女半信半疑,陈问今微微一笑。“也许是痴呆吧。”
金发少女笑了,回过头,正要加辣椒,却看见迟到的朋友看着她的目光里透着玩味的笑意,顿时让她还没好气的低声说:“快吃啦你!”
金发少女的朋友朝陈问今努努嘴,金发少女故作生气的低声说:“神经病啊你!”
她朋友就不说了,两个人吃着东西,一时没有说话。
片刻,陈问今先吃完,站起来时,金发少女的朋友忽然喊了声:“帅哥——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啊?”
老板过来结账,陈问今说:“这两位美女的一起结了,感谢你借耳机听歌。”
金发少女的朋友玩着筷子,笑吟吟着道:“你觉得我是说这个吗?”
老板准备着零钱,直接找了,陈问今揣进兜里,微笑着说:“如果现在要电话,不太尊重人。先走了,有缘再见。”
金发少女皱着眉头对她朋友说:“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人家刚失恋然后来要我们电话号码?你想当安慰剂呀?”
“切,认识一下联系着嘛。”那女孩说着,突然又努努嘴示意说:“快看!是不是那个?”
金发少女回头,看见陈问今驻足,正与二十步左右的一个少女对视,那神情状态,谁看谁懂。
“还可以呀。”金发少女打量了惠片刻,这般评价,她朋友却不以为然的低声说:“让人等半年当然可以的很啊!”
陈问今记得惠许多次说过她小姑美艳的很像一个女明星,此刻见到惠身边那个女人婀娜的身姿,已然信了一半,只是她正打量着旁边店铺里的衣服,看不清脸。
陈问今没那么好奇,也不想继续跟惠对视,只是挥挥手,手指一边示意先走,而后就径自去了。
‘让你等半年是办不到了,但半年后的故事或许能交换位置……’